狼人（2）

第18章

　　三天后，熟悉的月圆夜，熟悉的请假方式。

　　凯佩尔向詹姆借了隐身衣，用了一堆的辣条和可乐还有鲜花饼稳住了一定要跟着的西里斯和詹姆。

　　虽然还是很不满就是了。

　　“你干什么去！还不带我们两个！”詹姆吃着辣条含含糊糊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还不让我们看……”西里斯怀疑地看着凯佩尔，满脸“你有八卦我要听”的样子。

　　凯佩尔翻了个白眼，安顿下他们之后就提着隐形衣往身上一披，奔了出去。

　　今天他特意查了月亮盈亏表，还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要满月了，凯佩尔加快脚步，出了学校，走到密道门口，就可以看到庞弗雷夫人和那个，瘦小的，面色苍白的，熟悉的身影。

　　血液从脚底回流的感觉，凯佩尔突然没有上前一步的勇气，就那么直愣愣的定在原地。

　　没有真的回家就已经可以很好的说明问题了。

　　他就这么看着庞弗雷夫人对打人柳打出一个魔咒，原本胡乱挥舞的树枝立马就乖顺下来，莱姆斯和庞弗雷夫人鞠了一躬就走进了那个隐蔽的房子。

　　凯佩尔趁着打人柳还没有原样急忙跟了上去，基于原本的猜测和对自己安全的考虑，凯佩尔并没有走进那个草棚屋，而是靠在外面的墙上静静听着。

　　在你不想一件事发生时，等待的时间总会变得特别快，仿佛就如造化弄人一般。

　　凯佩尔感觉只是待了一瞬，就立马听见了棚屋内痛苦且暴躁的吼叫和锁链的碰撞声。

　　狼人，在满月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弑杀，莱姆斯把自己锁起来之后，只能通过自己来满足破坏欲。棚屋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激烈挣扎的声音和吼叫。

　　凯佩尔原本满心的愤怒全被这些声音击散了。

　　叫声烦躁而痛苦，但就是没有平常温温柔柔的莱姆斯的一点影子，凯佩尔脸色渐渐苍白，四肢也变得僵硬，在接受里面的野兽是自己的兄弟后，他不难猜到莱姆斯对痛苦，他不止一次地想进去分担他的伤痛。可以他的能力，进去根本制服不了一个狼人，只会让清醒过来的莱姆斯进一步加重他的负罪感。

　　他逐渐理解莱姆斯对于所有不公的沉默，内心深知与一般人的不同总让他觉得自己比一般人低一层，一直逆来顺受，一直默默无闻尽力隐藏，这就是莱姆斯。

　　里面的叫声不断传来，嚎叫尖而刺耳，凯佩尔甚至有不论生死直接冲进去陪着他的念头，这种时候甚至忘记了对于狼人的恐惧。

　　不管那是谁，不管他变成谁，他都是我的兄弟。

　　而凯佩尔能做什么呢？他无能为力。他只能向梅林祈祷。

　　梅林，我请求你，我祈求你，让这个夜晚变得短一点，在短一点，让我的朋友，可怜的他，减一点折磨吧。

　　那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天上，忽明忽暗，凯佩尔瞪着眼，看着月亮，死死盯着，整整一晚上，他就看着月亮落下与太阳升起，棚屋里的叫声渐渐减弱，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凯佩尔依然靠在外面的墙上，等着莱姆斯，精神混混沌沌，就是没有睡过去。

　　反观棚屋里面脱力的莱姆斯清醒过来，身体传来熟悉的疼痛与无力，他麻木的站起身，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出棚屋，就看到了半依靠在墙上，满眼血丝的凯佩尔，脸一下就白了，心脏就好像掉在地上被人狠狠踩了几脚一样生生的发痛。

　　凯佩尔打量着慢慢悠悠走出来的莱姆斯，脸色憔悴，嘴唇苍白，青白的脸色，无论是身上还是脸上都舔了好几道伤痕。而现在的莱姆斯，第一次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他勉强撑起了一个笑容，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你怎么过来了，詹姆和西……”

　　“你想他们也过来看看吗？”凯佩尔很平静的直视着莱姆斯，看着他强撑的笑容渐渐消失，神情变得逐渐僵硬落寞。

　　他还是知道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寂静，莱姆斯沉默良久，而后艰难开口，声音沙哑。

　　“……我会离你远远的，求你了，别说出去……”莱姆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仿佛无怨无悔接受神的审判。

凯佩尔脸色同样难看，他有些愤怒地举起了魔杖，指着莱姆斯，嘴上念叨着咒语，见到这番情景，莱姆斯苦笑了一声，不做挣扎，没有躲避。

　　“愈合如初。”

　　身上的伤渐渐愈合，留下了淡淡的红痕，身上原本难忍疼痛的感觉消失，那种疲累的感觉同样减轻些许。莱姆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凯佩尔。

　　凯佩尔晦涩地看着他，看了他很久，忍住自己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大吼出声：“你把我们当成什么！”

　　什么狼人杀人事件，什么没有意识危险性极高，之前所担心的所害怕的一切一切，这些突然就不重要了，他一人经受痛苦，还要处于被发现被排斥的恐惧之中，现在的第一句是祈求凯佩尔的保密。

　　震惊过后的莱姆斯面对凯佩尔的愤怒刚想解释，但几度开口还是沉默。憋半天还是憋出来一句：“我是个狼人……很危险。”

　　“你在说什么屁话！”

　　凯佩尔很气恼，没来由地觉得委屈，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眼泪突然积在眼眶里要掉不掉，他少见的幼稚的抬起手臂狠狠擦了一把眼泪，一把推开低着头的莱姆斯，死命往前跑，一点都不想管后面自怨自怜的莱姆斯。

　　后面的莱姆斯想追，可凯佩尔跑的越来越快，虚弱状态下的他根本追不上，看着凯佩尔奋力奔跑的背影，莱姆斯终于死死压抑下内心的恐惧和患得患失，同样大喊出声：“凯佩尔·诺顿！”

　　凯佩尔的身影顿住，仿佛脚底扎根了一般，莱姆斯似乎把疲惫抛在了脑后，同样奔了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凯佩尔看着他：“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在知道你为这个痛苦如斯的时候和那些无知的人一样霸凌，嘲笑？还是说你会觉得我会让你退学？”他说到这里狠狠一顿，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些泄气地开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莱姆斯·卢平？”

　　莱姆斯眼眶里的眼泪终是忍不住，他抱住凯佩尔，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跑到自己信任的那个人述说着自己的委屈寻求安慰，抽抽噎噎道：“对不起，对不起……凯尔……对不起……我只是害怕你们不要我了……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害怕……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

　　清晨的微风带了几分青草的香味，校园外的草地上，一个男孩终于敞开自己的心扉，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和不解，阳光照到莱姆斯身上，仿佛在用自己的方法安慰着这个命运不公的男孩。

　　凯佩尔接受着莱姆斯的怀抱，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听着莱姆斯的哭声从大变小再到停止，紧紧抱着莱姆斯，略微平静下来后闷声开口：“你要给我做两个月的草药课作业。”

　　本来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莱姆斯突然就怔住了，他也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轻轻笑了一声。

　　“嗯。”

　　“我以后所有的魔法史笔记都不做了，抄你的。”

　　“嗯。”

　　“我做出来的吃的你要第一个试吃，不许推脱。”

　　“求之不得。”

　　“不许再瞒着我们。”

　　“我保证。”

　　“回去就和詹姆和西里斯坦白。”

　　“……”

　　“怎么？不同意？”

　　“……好”莱姆斯努力将自己的心安定下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去和他们坦白。”

　　“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嗯，我相信你。”

　　平静下来的两个人都觉得有些难为情，放开彼此之后就有些尴尬的走在回城堡的路上。

　　然后凯佩尔就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把詹姆的隐身衣落在了打人柳旁边。

　　他有些尴尬地会想当时他丢衣服时候的愤怒，现在倒是觉得有些中二。

　　然后他和莱姆斯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找。

　　应该庆幸今天是周六，一顿折腾下来，都已经中午了。

　　两个人回去之后，莱姆斯终于没有在端着藏着，和詹姆还有西里斯坦白了，两个人心大的要死，除了恍然大悟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反应了。

　　“你不是还是莱姆斯嘛，这和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但是你瞒着我们我还是很生气的。”詹姆说的头头是道，西里斯在一旁复合的鼓掌。

　　四个人在有求必应屋里面小小地办了个party，詹姆提出了想了很久的组合名字。

　　“就叫掠夺者吧！好帅！”

　　他和西里斯一拍即合，西里斯同样很满意，还和詹姆激烈讨论着做个徽章什么的。

　　剩余两个人同样没什么意见。

　　之后几个人就顺理成章的用掠夺者的名字示人了。

　　脸是真的好看，性格是真的调皮捣蛋。

　　费尔奇养了只猫，叫洛丽斯夫人，鼻子灵的很，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几个人的方位，让人愁的要死。

　　之后的第一个满月莱姆斯拒绝了三人陪同的要求，以太危险的理由坚决的排斥。

　　几个人没办法，只好每天早上去迎接那有些虚弱的莱姆斯。

　　邓布利多校长知道了黑魔法防御课的事，那个老师被辞退了，以侮辱学生的名头，新来的巴斯教授上课很有趣，人也很平和，学院的人都很喜欢他。

　　每天的日子过的平凡而又充实，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现在的凯佩尔可以看到自家的猫头鹰略过自己直接来到斯莱特林长桌时面不改色地继续吃饭，可以熟练地让莱姆斯的伤口愈合不留下任何疤痕，可以在詹姆在伊万斯面前犯傻的时候一脸头疼地把他拉过来并且歉意地对伊万斯笑笑。

　　说实话，在伊万斯面前的詹姆就像孔雀开屏一样，不停地炫耀自己，凯佩尔都想给他一脚。伊万斯经常被逼的不顾形象地大吼：“波特！离我远点！”

　　在之后，圣诞节就到了，第一个和斯内普单独度过的节日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