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第二天，Beleg早早起床为Turin打包好了部分行李。“让我看看，这个他会用上的，这个……应该也会的，放进去，”突然他停下来，望望熟睡的Turin，叹了口气，把东西放回去，“我这么操心是干什么呢……他养父母会照看他的。”

精灵转而走向Turin，蹲在床边，在人类耳边温柔地说：“Turin，Turin，起床了。”

“嗯？……”Turin眯眼翻了个身，“再睡五分钟，Beleg。”

“赶紧的，你知道今天要出发。”Beleg一把掀起被子，再猛地拉开窗帘。

“呃……是啊……”Turin被刺眼的阳光惊醒，手捂着眼睛坐起来，又直直地躺倒下去，再被Beleg拉起来，“好吧好吧我起来了。”他投降。

“行李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他们吃早餐的时候Beleg说，“出了森林再走一段路，应该可以遇到王宫巡察兵，他们会带着你的。”

“知道了，”Turin默默吃着燕麦粥，“我一定要今天走吗？”

“必须，”Beleg平静地直视Turin，“到那里记得调查一下未来的你穿越的事情。我…我只是有一种预感……没事，你吃好了就准备一下吧。”

“好。”

Turin把收拾好的背包放在门边，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在这里他住了一年。

“Turin，”Beleg打断了他的回忆，“有一样东西，我要给你。”

“还记得这个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坠子，“前几天我把它刻完了。给你，你要一直戴着。”精灵抓过Turin的手，把坠子塞到人类手中。

“Beleg，这是……那个护身符！”Turin仔细端详。这是圆盘状的，只比王宫周边通用的货币大一点，中间凹进去，阴刻着一片mallorn树叶，四周一圈刻着“belain na le, mellon-nin*”， 边缘打磨得非常光滑，顶上穿了一根细绳。

“啊Beleg……这真是……”Turin抚着坠子，再看看Beleg，心中五味杂陈。

精灵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接过项链，Turin转过身去让Beleg为自己戴上。

“好了。”

Turin听见“咔嗒”一声。

于是他转过身，望着Beleg的翠色眼睛，平静如水，内里又波光粼动。房外一切声音远去了，窗外阳光照进来，斑斑驳驳，暖暖的。精灵眼含笑意，在这梦幻的场景中似乎发着柔光。

“哦Beleg……”Turin一手搭在精灵肩上，在他左脸亲了一下，“谢谢你。”

“Turin……”Beleg笑着低下头，撩了撩耳边的发丝，突然又被人类紧紧抱住。精灵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温度，还有他垂在眼前的一缕黑发。

良久，Turin松手。

“我……要走了。”我舍不得。

“我送你。”我也是。

……

Beleg回到木屋，整理一下年记，把碗洗掉，随后坐到外面草地上，拿着刻刀雕一些小玩意儿。

“阳光可真好，对吧Turin？”Beleg雕着雕着随口问道，没有得到回应，愣了愣，“啊……我忘了，他已经走了……”

精灵重新刻起来，但几秒钟之后就把刀和木料放了下来。他双手抱膝，把自己蜷起来，眼神冷淡得像结了冰。可谁又知道，冰封背后，也曾经有过一片绿草成茵的福地，只不过，这在人类离开的时候就渐渐消散。

“我为什么要送他走？”

*belain na le, mellon-nin

是Sindarin，大意为“维拉与你同在，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