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子是是一首名叫织女的歌,有意思的是这首歌就四句词。
其他都是重复这四句词,但整首歌又优美缠绵。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李轻寒轻轻拨着琴弦,正欲开口教她,突然闭了嘴。
唱歌什么的太羞耻了,何况还是首这样的歌。
林醉醉似乎看出来他的羞耻,她笑了笑偷偷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脸色都带着一丝恳求。
“教教我好不好?”
看着眼前人亮晶晶的眸子,李轻寒扭头脸一红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李轻寒清冷的声音响起,林醉醉紧跟其后,两人的声音一冷一甜,像夏季的冰乳酪。
林醉醉扭头看着李轻寒目光相对,出乎意料这次李轻寒没有躲开,眼角弯弯盯着她含笑。
这时有人给他们拿来了一身衣服,似乎是等会儿就要上场了。
林醉醉接过衣服发现是一件白色金边的云丝长裙。
而李轻寒的是淡蓝色长袍,穿上倒是真的像个乐师一般。
许久林醉醉穿上衣服,扭扭捏捏的出来了,衣裙穿在她身上就像个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呆呆的倒是很可爱,李轻寒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林醉醉红着脸恼怒道。
李轻寒闭了嘴,起身将林醉醉轻轻拉了过来,坐在镜台前,手指轻轻的将她的发丝托起。
“嘶…”
手指拂过林醉醉的耳朵有些痒,她红着脸问道:“你干嘛?”
李轻寒笑了笑道:“给你梳个发髻。”
少年手上的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一般。
林醉醉呆呆的盯着镜中李轻寒认真的模样,他们现在这样就像是……夫妻。
想到这林醉醉脸红了起来,她问道:“你怎么会这手艺?”
李轻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恢复如常他轻轻笑道:“在宗门的时候帮师姐们学会的。”
“好了。”
李轻寒将一朵淡粉色的的牡丹插入发髻,抬眼林醉醉看着镜中梳着垂云髻,那朵牡丹是一处点睛之笔。
李轻寒细细给她点上花钿,距离是如此的近。
林醉醉满鼻子都是李轻寒身上降真香的味道,她移开视线。
她不敢看他只要一眼她便会脸红。
花钿画好了,李轻寒不禁愣住了。
她像是只不经世事的小鹿一般,那样的让人心疼,圆圆的杏眼可爱极了。
一时间他居然看呆了,林醉醉见他这模样,急急抬手将他眼睛遮住,面红耳赤的急急道:“看什么看,不许看了。”
李轻寒嘴角上挑,抬手将她的手挪开,握在手里,他不仅要看他还要挨近着看。
看着李轻寒的脸越来越近,林醉醉的脸已经通红,脑子已经宕机了,鬼使神差之下她闭上眼睛嘟起嘴巴。
见林醉醉这模样,李轻寒坏笑一声,敲了敲林醉醉的脑袋道:“在想什么呢?”
心思被发现林醉醉小脸爆红,恼怒的一把将李轻寒的脑袋抓住。
恶狠狠的在他嘴上吧唧一口,这种事她想做已经很久了!
浓浓的桃花香印在了他的嘴唇,像那芙香斋香甜的桃花团子一般。
李轻寒宛如被定住了一般,伸手傻愣愣的摸着嘴唇。
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林醉醉猛的站了起来,捂住嘴巴跑开了。
躲在屏风后面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道:“忘掉忘掉,刚刚一切都是幻觉”
冷静下来,林醉醉发觉屏风外面没有了声音,难不成李轻寒因为我亲了他,要想不开吧?
突然抬头间被头顶上的李轻寒吓了一跳,李轻寒绕过屏风。
将她堵在那小小的空间里,林醉醉顿时结巴住了。
“对…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林醉醉红着脸低低道。
看向低着头的李轻寒缓缓抬头,那张脸带上了淡淡的红晕。
李轻寒单手遮着嘴,看样子有些害羞道:“不用说对不起,本来就是。”能亲的,后一句李轻寒生生没敢说出去。
两人散发着满满的情窦初开的青涩味道。
突然林醉醉落入李轻寒的怀抱中,李轻寒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又缠绵。
埋在他胸脯之间她少见的安心了几分,她侧耳轻轻贴在他的胸口。
听着他的心跳声,她居然有一瞬间会觉得李轻寒是属于她的,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道“两位该上场了。”
闻言李轻寒的轻轻松开她,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笑着出了屏风,轻轻拿起胡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来了。”
林醉醉轻轻摸着额头,眼角含笑,他这算是接受了吗?
很快他们两人便被一个侍女领着来到了大堂。
大堂金碧辉煌,顶端坐着皇帝,下面都坐着些大臣等等,李轻寒坐在大厅中央,林醉醉站在他身旁,两人都带着面纱倒是没让人认出来。
皇帝低头看见台下的两人,只觉得那个拿琴的男乐师怎么那么像那个天师。
很快安静了下来,李轻寒轻轻拨弹琴弦,悠扬的琴声响起,林醉醉轻轻开口唱道。
“迢迢牵牛星。”
“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
“札札弄机杼。”
歌曲婉转动听,皇帝情不自禁的望向坐在左下方的虞姬,只见她认真的盯着台下,露出了笑容。
很快一曲毕,皇帝很高兴毕竟能把他的虞姬逗笑,那必须得赏。
皇帝让他们俩上前去,问林醉醉两人要什么赏赐。
林醉醉扑通跪下道:“陛下,我是林将军的女儿,我是来申冤的。”
说罢她掀开面纱,看见她的脸常公公面色微变,立马示意侍卫去将她抓走。
李轻寒见状,立马拔剑挡在林醉醉身后,怕侍卫伤了她。
常公公见状用他那尖细的嗓音急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御前行刺!”
闻言林醉醉急急解释:“陛下,给臣女一刻钟臣女要为自己和娘亲洗刷冤屈。”
闻言常公公焦急道:“她可是畏罪潜逃之人啊。陛下!”
皇帝看了他们一眼,低头却看见虞姬在看着他似乎想知道林醉醉要说什么,很快皇帝收回视线道:“说罢朕听着。”
得了允许,林醉醉掏出金羽令,看见金羽令常公公和皇帝皆是微微瞪大眼睛。
“陛下,先帝曾说过执金羽令者可号令金羽卫,我娘是被陷害的,就算她是调兵了也不是私自调兵。”
“她有这金羽卫为何不能调兵!”
闻言重大臣还有皇帝都微微愣住,似乎她说得是有些道理的。
“第二,臣女劫狱一事虽说有错,但如果臣女再晚去一步,家母便横死狱中了!”
林醉醉说到这,眼眶微红泪水也流了出来。
听到这,皇帝大怒居然有人敢在天子脚下随便杀人,何况还是在大理寺。
“但是你劫狱一事属实,看在你救母心切的份上免了你的大罪,大罪能免小罪难逃。”
要让她受罪,李轻寒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走上前去跪在林醉醉身旁道:“林小姐协助我们破案,此次案件还是多亏了林小姐我们才能获得线索。”
说罢他将常青山的令牌掏了出来,皇帝示意常公公下去拿上来。
常公公笑着点了点头,慢慢走下一阶阶台阶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看见令牌时,他手一顿看着上面的字,他倒是面色无常的拿过令牌,缓缓走上去递给了皇帝。
见皇帝接过令牌,李轻寒又继续说道:“京城失踪一案并非妖魔作祟,而是有人为之。”
“有人杀人取心制药,而此令牌便是那制药之处头目的。”
皇帝与众大臣皆是骇然,他举起手中的令牌看了看,上面明晃晃的写着一个何字。
李轻寒又道:“此事事关重大,而那制药头目只是其中一环。”
说罢李轻寒深深行了个礼道:“恳请陛下饶过林小姐,让她随我们一同办案。”
林醉醉闻言扭头看向他,他头埋得低低的,向来高傲的他竟然愿意为了她低头,心底一酸她扭头怕眼泪流出来。
皇帝斜眼看了看他,将令牌丢在他面前道:“免罪就算了,何况他还畏罪潜逃,朕罚她领四十个板子已是恩赐。”
李轻寒闻言知道皇帝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但他并未起身只是淡淡道:“陛下,林小姐有重伤在身,可否让我代她受罚。”
“你别得寸进尺。”
皇帝有些恼了,语气中都带着满满的不耐。
林醉醉发觉不对,急急低下头大声道:“多谢陛下!”
听见她的声音,李轻寒扭头脸色都带着恼怒。
她不知道二十板子对她而言有多么疼吗?
皇帝看见林醉醉认下了这个罚,倒是舒服了些笑了笑夸道:“倒是你这个小丫头识大体,不像那个小子执拗。”
林醉醉低头没有说话,很快她被人领下去受罚,李轻寒自然是紧跟其后。
来到杖刑之处,林醉醉正欲趴下发觉李轻寒在看,她急急喊这着。
“转过去!不准看!”
李轻寒望着他被一群侍卫拦在不远处,他知道自己不能胡来,这样只会让她受到伤害。
听见她叫他转过去,他知道林醉醉是不想让他看见她受罚的模样,一是怕他胡来二是怕他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很快一板子下去,林醉醉万万没想到这一板子居然这么疼,她情不自禁的叫出声,很快她便捂住自己的嘴。
她不能让他担心。
一下接着一下,木板打在她的身上,衣衫已经渗出血,腹部也阵阵刺痛,似乎伤口又一次撕裂了。
好疼好想睡觉。
似乎下起了雨,她已经感觉不出什么了,快失去意识了。
林醉醉身下渗出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被雨水稀释的血水中,她似乎已经麻木了一般,她疼晕过去了。
刑罚结束了。
施刑那人见她不动,轻轻的推了推她,林醉醉便软绵绵的从刑具上掉了下来,倒在雨水中摔出一声闷响。
听声音,李轻寒便意识到不对劲,扭头他又看见林醉醉倒在血泊之中,腹部已经是一片鲜红。
顾不得那么多,李轻寒穿过侍卫一把将昏迷不醒的林醉醉抱起往宫外跑去。
突然感觉一丝温暖,林醉醉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人慌乱的模样。
她勾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抬手摸了摸他冰冷的脸庞。
还是那句话,她说放心她没事。
李轻寒不傻知道是安慰他的,只是她不知道她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可怕,脸色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就要死去一般。
一身白裙已经被染成了红裙,像天边的红霞一般,就要转瞬即逝了,连带着李轻寒的蓝色衣衫也染红了。
林醉醉怀疑这次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她真的好累好累啊,连李轻寒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见。
突然感觉怀中人的呼吸渐渐薄弱,李轻寒慌了面色苍白的往她体内输送着灵力,努力的吊着她那岌岌可危的生命。
轰隆一声,伴着雷声李轻寒一脚踹开了楼岚的门,急急的吼着:“救救她!”
本欲发火,但看见林醉醉的模样,楼岚倒是有些被吓到了,她看起来伤得很重,快要死了。
楼岚只是淡淡道:“救不了,本身就有伤在身加上毒素发作又挨了外伤,不死都难。”
李轻寒怒了,拔剑便将剑刃抵在了楼岚的脖子上,他带她来不是来听救不了的,是来救活她的。
“别废话,如果她活不了你也别想活。”李轻寒面色阴冷。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切都是为了林醉醉装的而已,如果她愿意他能将那些阻碍他的伤害她的都通通杀了。
闻言楼岚脸色微变,看了看他道:“还有一个方法,取一人的心头血与药材一同炼制,服下便能解毒保命。”
听罢,李轻寒将剑收了起来,跟楼岚要一只小碗和一把小刀。
楼岚闻言淡淡道:“可以不用你的心头血,用别人的也是可以的。”
李轻寒并未回答,这是他的人怎么可能用别人的。
他知道自己的血脉特别,自己的心头血可能还有奇效,接过小碗李轻寒解开湿漉漉的上衣,一刀插入了胸口。
鲜红的心头血便顺着小刀流入碗中,取血一事凶险痛苦。
楼岚看着血流出都有一丝隐隐作痛,抬头却看见李轻寒痴痴的盯着林醉醉,像新婚之夜的小儿郎。
取血痛苦漫长,终是接满了一碗心头血,李轻寒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还是硬撑着,抬手将林醉醉的衣服用灵力烘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