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天台的围栏边,践踏着水面反射的自己,向着未知一步步挪去。
我沿着教学楼走着,手指随意的在玻璃窗上浮动着,水滴砸碎了水中的我,露出窗后的教室。
我坐在领操台,双手撑在台上,两条腿摇摆着。
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或许我没有父母,是一个被聚光灯照射着的人造人。
我很完美,有顶尖的智商,惊人的外貌,优良的家世,善见人意的性格。
我很浪漫,我会为了美丽的夕阳踩碎枷锁,离开身后的教学楼。我会为了旅游,请一个很长,很长的假。
我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去做了。厚重的教室比不上空旷的草原,无趣死板的知识比不上退落的海潮。
我很……我…我很会想象,我明明只是坐在这里,哪里都没去。
我用双手撑着领操台,纵身越下,走出了校门——我没有父母,没有家,与我相伴的,只有一条忠诚的黄狗。
我俯身摸了摸“夕阳”的毛,和它并排走,在夕阳的照耀下走回了家。
在路上, 我看到了很多我从未注意到的东西。
我看到了住在桥洞的模糊身影,ta们的眼神中没有光,ta们无畏旁人尖锐的目光,只是为接下来的生计而苦恼。
我看到了小巷的两个背影,一人一狗过着同一生日——脏兮兮的流浪汉不会嫌弃没人要的流浪狗。
我看到了……不,我什么都没看到,那些人……长得和我一样,或者说……那就是我。
我好像很孤独,很痛苦。
但是我活着。
是哦,我活着,我活着,可以去放肆的追逐月光;我活着,可以放肆的追求自己的念想;我活着,可以疯狂的,无畏的燃烧自己绚丽夺目的青春。
我活着,就会有希望。
我顿了顿,从栅栏上下来了。
我活着,已经是很多人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