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
傅樱漫满怀希冀,就在嘴唇即将相触的刹那,昴星帝司的模样却烟消云散了。
猛然惊醒,原是美梦一场。
黑夜是真的,他却不在。
月色凄凉,映窗影重重。
已经十一点了,昴星帝司还没有回来。傅樱漫轻轻叠好打了满分的考卷,随即轻手轻脚下楼。拉开冰箱门,满满当当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拿了两根黄瓜,傅樱漫坐到桌前吃了起来,餐桌也是她所钟爱的西伯尔翡璃大理石,由京都最具匠心的师傅打造,冰冷如寒冬的触感,像极了他私下沉默寡言。
只是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而已。
造成两人关系冷淡的原因很简单,她是昴星帝司的夫人尚在世时收养的孤女,一次怪兽事故刚好发生在住所附近,等昴星帝司赶到,他的夫人早已没了气息,而间接原因就是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傅樱漫。
幸存的保姆哭着,但凡她当时要是能伸出手拉昴星夫人一把,那块碎石就不会砸中颅顶。挚爱一生的妻子便不会同他天人永隔。傅樱漫记得很清楚,他跪地为妻绝望红了眼眶,失魂落魄,从此看向她的眼神里再不带一丝感情。
泪何用,怪何用,彼时的傅樱漫不过才十岁,整整八年,所有温馨回忆尽数止步于那一年的动荡离别,自那之后与她相处,昴星帝司绝口不提亡妻,两人之间降到了冰点。
一开始他也彻夜不归,偶然会因为她露出笑容,可是太短暂了,比昙花一现还要短暂。与其说是怨她,倒不如说是恨自己忙于公务,连妻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昴星帝司苦苦困在心结中,心甘情愿。醉酒时呢喃妻名,有一次竟荒唐得把傅樱漫当成了亡妻,险些夺了她的清白。
也就是那次,他又开始不回家。
也就是那次,她对他有了非分之想,几次欲诉情意,却都被找话题避开了。
夜静悄悄的,拦了辆夜班的士后,傅樱漫时不时检查怀里的考卷是否还在,这是她大半夜去找昴星帝司唯一的借口。他所在的单位有点远,大约一个小时,傅樱漫抬头望着面前规模宏伟灯火通明的大厦陷入了踌躇。
罢了,就在门口等着吧。
寻了处不起眼的角落,傅樱漫默默缩成一团。
这是一座基地式的训练学校,里面都是国家出资培养的莘莘学子,昴星帝司就在这座学校里担任校长,他彬彬有礼平易近人,戴着眼镜的样子温文尔雅,是师生们最敬仰的榜样,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亦是她爱而不得的固执奢念。
不知道等了多久,被叫醒时,傅樱漫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脸无奈看着她的,正是那张日思夜想的英俊面庞。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工作,昴星帝司头疼得厉害,语气也不是很好:“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一个人来的?坐车还是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