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我以一幅残躯去赴死,便能换的亲人安康。可我万万没想到,原本身体健魄的姑姑会先我一步离世。
原来恶人的恶,不在于他有多可恶,只在于他有多绝。
我果真是白活了二十六岁,明白这些时已经太迟。
阿狸的婚期要退后,被我劝回了。这幅身躯已经等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只盼着快点到那一天,实在不想再多等了。
终于,婚期如约而至,婚期的前两日。我暂住在了凌侯府。阿狸的婚事都是他一手操劳,从聘书聘礼到喜服和府中布置,没有他人插手。
我厚了回脸皮住进了凌侯府,没成阿狸的上堂客,而是直接成了高堂。要受新人一拜。
这不要脸的事情当然不会是凌家人提出来的,这是我求了义父好久求来的一道圣旨。便是凌益也说不了什么。何况阿狸其实也本有此意。
说是住到凌侯府,其实和住自己府里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换了个房间而已,身边候着的依旧是思思,我还是日日睡夜夜睡,睡的不知昼夜。
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活不久了。
但是无论如何,这婚期我是挺到了。
凌侯府内,张灯结彩。红绸缎挂了满院。
凌益生平就一位子嗣,对于这场婚事自然是注重的。热热闹闹的侯府,阿狸却从未踏入半步,就好像这番热闹是为了另一个人。
其实他不来也很好,若是在他自己的将军府迎娶嫋嫋是更好的。
毕竟这侯府,明日就会变得不太吉利了。
这夜,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个阿父阿母团聚了,兄弟姊妹们围着我转,一片欢声笑语。
梦醒后,不过夜半。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窗边,再一次瞧着窗外。
这一次,我不羡月圆。
却不知,月已笑我痴。
阿狸是如何领着一队黑骑闯入凌侯府的呢?他将我住的小院护的很好,一点动静都没传来。
若不是我今夜起来了,有开窗瞧见了那边明晃晃的灯火,只怕他又能瞒着我。
“思思!思思!”
我仓皇的跑出门外,磕磕绊绊敲响了侧院的门。等思思带着我赶到主院时,院中战了满满的黑骑,那房中灯火通明,血迹浸染了宣窗,投下一片红来。
我不知道愣了多久,嫋嫋一袭红衣赶来,眼神是同样的震惊。提着裙摆便要进去,被黑骑死死拉着,满腔幽怨都哭喊了出来。
而我呢?我连声都发不出,扶着思思的手愣的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最后在一众黑骑未来得及反应时冲进了屋去。
等黑骑反应过来,我已经拿刀抵着阿狸的脖子出了门。
这一番变故实在太荒缪。嫋嫋更是连哭喊都忘了,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冉冉你干什么?那可是阿狸。你快放下刀。”
“放下?”就好像听到了天好笑的笑话,我笑的险些断气:“我当然知道他是阿狸,是我的表弟阿狸。”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凌不疑啊。”
“谁叫我杀了他父亲,而他又恰巧看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