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第四章

上元佳节日，这京城哪哪都是热闹非凡。而这块火光乱窜的高楼旁却是更甚。

有女子的尖叫声，男子的呐喊声。总之我和阿狸过去时，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嫋嫋！嫋嫋！”

可是即便是乱，也有特别引人注意的。那便是这一声“嫋嫋”了。中气十足里还夹杂着焦急。

“阿父，阿父！”

相比与那句“嫋嫋”这个就显得十分声小了。尤其是在这混乱的场面。但这一声离我稍近，我寻声看去，便见一小女娘正想努力的挤出人群，却被慌乱逃跑的人撞倒在地。而她摔的位置还很是不好，因为她的身后便是即将倒塌的木架。

木架被火烧了快半边，携着明火往外倒，眼见情况不对。我正要出声提醒，身后却突得一空，阿狸已然下了马直奔那女娘处去。

在木架倒下的危机时刻，阿狸弯腰将人抱起，木架“啪！”的落地碎成了几节棍，明火却依旧在上面跳跃着。

“嫋嫋！”

不远处，一中年男子疾步跑来，扯过被阿狸救下的那女娘的手：“哎呦我的嫋嫋哇。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没听到阿父叫你吗？”

“我听到了。”女娘解释道“我本来也是要去找阿父的，但是这里人太多了…”

见着女儿安然无恙，中年男子舒了口气。转而看向一旁的凌不疑，疑惑道：“凌将军怎的也在这？可是也来赏灯会的？”

没等凌不疑回答，便跑来一位穿着浅色水粉袄群，头上亦戴着粉色珠花，在飞天髻上点缀。

看着从远处提着裙摆跑来的女娘，中年男子便觉得自家头上半点装饰也没有的女儿太过朴素了，歪头悄咪咪的同女儿说道：“改天阿父给你寻一套头饰来。你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男子旁边的女娘不知道自家阿父怎么就想起打扮女儿了，懵懵的“嗯？”了一声。便听到一旁响起了一句稚甜的声音。

“姐姐不打扮也好漂亮的。”

这话说完，嫋嫋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却没看出什么，反而兴奋的扯过凌不疑的手晃了晃：“阿狸，你快看。这位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很漂亮呀？”

其他三人皆是沉默，中年男子和女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窘迫。

男子反应过来，忙在凌不疑开口前笑道：“我家嫋嫋自是好看的。不知这位姑娘是？”

“此乃永安公主。”

凌不疑终于开了口，眼神有意无意的快速瞟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是我的表姊。”

“可是冉冉？”中年男子脸色一诧，赶忙问道。

“正是。”

“果真是冉冉！这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中年男子慈笑着，激动的拍了拍身边女儿的肩膀道：“嫋嫋哇，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霍家阿姊。”

“当年我和你娘救下她时，她才到你腰间，眼下已经出落的这般水灵了。”

“冉冉可还记得程叔父否？”

我很实在的摇摇头：“冉冉不记得了。”

男子满脸的慈笑就这么尬在脸上，收不是续也不是，最后还是凌不疑开口解释了一番。

“表姊她被接回宫中那年落了水，自那后便只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心智也同五岁幼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