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锅盔

等佟松月不说话了，张书远又开始盘问，先是让佟松月讲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佟松月半真半假的说，那个日本人要调戏她，她正逃跑又遇见喝醉酒的高个，她又往回跑，于是她就两边骗，都说是帮自己的，两帮人就打起来。

张书远也是将信将疑地听，再问她，家里有什么人，为什么会说日语。佟松月只说父母双亡，自己早年间去过日本留学，故意隐瞒了佟松绅的存在，是怕这个张书远不怀好意，连累了佟松绅。她的顾虑其实完全没必要，他俩分开后，她回医院假装下班，张书远就去了佟松绅家里。

“张连长！你怎么来了？”佟松绅迎他进屋，关门前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跟踪，“我以为你…”

“我没死！连里就剩我一个了！”

“是你！”刘淑贞看到张书远，认出他是那日带她进租界的人。

“你俩认识？”听佟松绅问，刘淑贞讲起那天的事情。她正拿着信封，沿路打听，问到张连长的时候，张书远见她是来找佟松绅的，就带她混进租界。

“那个日本鬼子真是你杀的？”张书远一脸不可思议看着佟松绅，在他印象里，佟松绅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教书先生，怎么可能用枪杀人。

“不是，这个真不是！”佟松绅连忙摆手。

“我就知道！”张书远哼了一声，果然是个懦夫，“不管是谁杀的，那本来是我的任务。来都来了，不杀他，我也得杀个日本鬼子解解恨。”

“那你打算杀谁？现在满城的日本人，你打算挨个杀？”没等佟松绅说完，就挨了他一下。

“蠢货，接到上面的信，这几天就应该有个叫松下的东京特使来上海。日本人这几天不还在搞亲善会，想要拉卫东霖做会长。”

“我敢保证卫东霖做不成会长！”佟松绅赶紧插话，看出张书远的疑惑，继续说：“杀人的是他儿子，日本人正搜捕呢。他与日本人一直势不两立，怎么可能临阵倒戈。”

“我又不杀他，你着什么急。怎么，你跟他很熟？”

“哎～不熟，不熟。”佟松绅打哈哈，感受到张书远眼神里的压迫，“他儿子，卫安是我的学生。我跟卫东霖不熟，都没见过面。”

“行吧，我走了！”

“这就走啊！不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

“不方便！”

再说佟松月回了医院，假装下班，在门口等着川久七海。等车来了，却发现驾驶位上坐着的不是黑木，“我来接你下班，黑木有其他的任务。”

佟松月点点头，后车座上有个油纸小包，拿起来自己坐上车。“小点心，上了一天班饿了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就每个都买了一块。”

“云片糕！”佟松月拆开，里面包着七八块各式各样的点心，“居然还有山楂锅盔，好酸。”

“不喜欢酸的吗？”川久七海通过内后视镜，看见佟松月咬了一小口山楂锅盔，酸的直咂舌。

“我就喜欢吃酸的，这个好酸，好喜欢。”

佟松月一句喜欢酸的，川久七海一连好几天都给她买山楂糕，一买就买一大包，吃的佟松月胃里直冒酸水。

川久七海又买了山楂锅盔等她下班，佟松月接过都有些绝望，再喜欢吃也不能这么吃啊。

“月儿，明天我不能来接你了。”

“为什么？”佟松月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他有事，也是日本派给他的任务，怎么可能透露给他。

“东京特使要来，我们已经尽最快的速度选出亲善会的会长，这样才能更好的促进中日友谊不是吗？另外上海的治安也需要加强，才能确保东京特使的人身安全。”川久七海知道她不喜欢战争，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又说“或许你可以见到秀子小姐了，只是大冢的事情一定要隐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