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

佟松月先带刘换娣回了自己的公寓，让她先歇歇脚，听她讲奶奶去世，两人皆是一阵哭泣，好一会才止住。佟松月让刘换娣留下来一起住，两人又说了会话，挨到中午，两人去找佟松绅。

佟松绅见到刘换娣也很高兴，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姐，你咋来了。快屋里坐。”三人进了屋，刘换娣讲清楚老家的情况，想让佟松绅在上海帮她找个活，她也能挣钱帮佟松绅养家。说这话她心里没底，她是佟奶奶买回来的使唤丫头，现在佟奶奶过世了，就算佟松绅兄妹都喊她姐，但她终究是外姓人。

“松绅啊，我，我。”刘换娣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

“姐，你就住我这，平常家里就我一个人住着，怪冷清的，你来我还有个伴。”佟松绅急着挽留刘换娣。佟松月给他翻了个白眼，不让她住，倒是忙着给刘姐姐献殷勤。三人从小玩到大，佟松月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刘换娣觉得不自在，两手在大腿上搓，脸红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行，我给你拾到间屋子，西屋就行，之前我都拿它当书房用，干净，我把书搬我屋里就行。”

“我自己来就行。”刘换娣忙拉住他，摆摆手。

“那姐，我回家帮你把行李拿来。你两忙。”佟松月识相地离开，七拐八拐离开巷子。等佟松月拿回行李，佟松绅已经赶回去学校上班，留了点钱让刘换娣去买菜，晚上留着佟松月一起吃饭。

刘换娣手脚勤快，打了水，不光收拾自己的屋子，里里外外把房子打扫了一遍。佟松绅的课本，她搬得格外仔细，她不认字就按佟松绅原本的分类搬上楼。佟松月还想帮帮她，刘换娣忙让她放下抹布，拉她进屋。刘换娣的行李不多，两三个布包，拆开其中灰青色的布包，几件粗布衣服中间摸出一个小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两个金镯子。

“老太太留下来的，让我给你！”

刘换娣顿了顿，皱了皱眉头，咬咬牙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这个包的更严实，还用绳子系着，里面包着的是支木簪子，祥云的花样，看上去就是个老物件。

“这个，是老太太临终给我的。”刘换娣摸了摸木簪子，“老太太以前说这簪子，要给，要给佟家媳妇，。想来是老太太糊涂了，这簪子，你替松绅守着。”刘换娣说话声里带着哽咽。老太太一直把她当童养媳看待，可佟太太受了新思想教育，觉得婚姻自由，到没有为难她，只是觉得婚姻大事还是要看儿子意愿。佟老爷和佟太太接连去世后，这家也就是老太太说了算，提了几次让佟松绅娶了刘换娣，都被佟松绅搪塞过去了。刘换娣以为佟松绅对自己也没有半点喜欢，也认命自己一个粗使丫鬟怎么干高攀，只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些难过和失落。

“姐，奶奶既然把簪子给你就是认定做佟家媳妇，你还要还回来，是看不上我哥哥吗”佟松月把木簪子推回去，她知道刘换娣对哥哥的感情，看哥哥今天的表现应该也对刘换娣有意思。

“那倒不是，只是，只是我觉得松绅对我，他只当我是亲姐姐一样。”

“我哥的意思不还得我哥来说，等我去问他。姐，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你只管把东西收好。”

“哎，行。”刘换娣点点头。

佟松月拉着她出去买菜，要说砍价，刘换娣还真在行，佟松月是上秤交钱，刘换娣还能砍下三成。买了豆腐，一些时令蔬菜，又割了肉，晚上包饺子。佟松月又拉她去成衣铺子买衣服，挑来挑去，两人都觉得上海的衣服太摩登。一连逛了好几家，佟松月才给刘换娣才挑出一件满意的衣服。这家裁缝又会夸，说佟松月气质优雅乖巧，说刘换娣温婉大方，现在上海女人都流行旗袍，两个人要是穿上肯定漂亮。佟松月毕竟是小姑娘，经不住夸，也喜欢新衣服，扯了浅绿色印暗花布料，让他量身做件旗袍。刘换娣拗不过佟松月，在裁缝的推荐下挑了件深蓝色的布料。佟松月留了名字，交了钱，定了五天后来取。回到家，佟松月择菜，刘换娣发面剁馅，包好了饺子就等佟松绅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