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陈恬的脑子回过神来。

——宋知寒在和她表白。

陈恬愣在原地，张口无言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发起抖来；宋知寒很有耐心，温声安慰：“你可以慢慢想，不用强迫自己，”他从花后面歪过头，眼眸闪着微光，像个十来岁的少年人眨着眼，“勿忘我确实很漂亮，和你一样。”

窗沿前面有一小块空旷的地方，宋知寒将丝带绕了一圈，将花摆在那儿。

雾蓝色的花骨朵儿还打着卷儿，花瓣新鲜又娇嫩，显然刚变成花束不久，一整个清新无比，宛若女孩纯真的笑容。

陈恬话都说不清楚了，结巴了好几下，才断断续续说道：“为…什么？”

宋知寒的眼神太温柔也太让人不知所措了。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时时刻刻的冷眼以及母亲漫无尽头的谩骂，和无休无止的争吵。生活环境让她觉得感情也不过如此，人好也坏，怎么会有人可以这么好，于口时，更像美妙绝伦的谎言。

“陈恬，我尊重你的选择。”

宋知寒弯眸，眉眼透着一股耐心，手又绕向丝带打了个死结——他其实也害怕，被拒绝了怎么办？实在追不到怎么办？那种头脑一热，想通了的事情，年轻气盛又不是没做过，但是表白是深思熟虑之下仍然让他心神难安的想拼命抓住主动权却总是晃影的事。

这种感受太难受了，但是主角却是陈恬。

那他心甘情愿。

有时候喜欢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从小到大，宋知寒见过的女孩子有很多：知性的，温柔的，可爱的，成熟的，纯情的……风格各异。但真的没有宛若初春嫩笋探出头那种恍然明亮的新鲜与热爱。

因为是初始，所以小心翼翼；因为是首次，所以想既热烈又真诚。

从来没有心动过的人，谈恋爱和表白真的像个莽撞小伙，青涩又可爱。

陈恬脑子转了好久，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在窗台表白？”

宋知寒嘴角一僵，刚想好一堆为什么喜欢你怎么喜欢云云的话，瞬间付诸东流。

人也呆滞了俩秒，才迟钝地说道：“听说犯中二一点，表白成功几率高一点。”

陈恬：“……”

“我前段时间才拒绝了韩识屿……”

“我知道，”宋知寒画风一转，油嘴滑舌，“所以天选之子是我。”

陈恬：“……”

思想挣扎过后，反正自己又不排斥，便缓声道：“可以试试……”

“好！”宋知寒立马应下，开心得像得到奖赏的孩子，“那晚安，早点休息。”

宋知寒微扬起头，漂亮的五官深邃端正，陈恬只剩下呐呐点头。

这就在一起了，陈恬想，其实没什么的，谈个恋爱或许人生才丰富一点。

次日，宋知寒开车来接的她。

陈恬还在被窝里做美梦，宋知寒便已经敲响了她家小窝的门。

“唔……谁敲门？”陈恬嘀嘀咕咕地，裹着被子汲着拖鞋就去开门，再次抬眼看见了意气风发的宋知寒。

说实话，陈恬现在的模样着实糟糕，看一眼都觉得邋遢，宋知寒往后退了一步说：“我等你。”

然后贴心地关上了门。

陈恬从呆滞到震惊只经历了一秒，便飞一般地去收拾自己了。

她没有画精致妆容的习惯，不论见熟人还是陌生人，是亲人还是爱人，她只会涂个简单的隔离或者防晒，再有甚便弄个底妆，不显得自己老土。

还没十分钟，陈恬已经换好衣服，冲了出来，一晃神，差点从地板上绊倒，被宋知寒拉了回来，头发哗啦啦地糊全脸。

陈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