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常茹

恰逢是秋末，京城透着丝丝寒意，今年的冬天来可真早。

李长乐裹着裘绒，端坐在石椅上，想的出神。

檀香早已命人准备好了一些瓜果点心，还有沏茶，如叱云柔所吩咐那样，把小姐照顾的周到而细致。

“小姐？”

李长乐回过神，略带疑问的看着檀香。

檀香小心翼翼，道，“小姐想弹琴吗，可否需要奴婢为您拿琴？”

望着檀香略带小心的神色，李长乐不经回忆起自己曾经种种恶劣的行径，傲慢骄纵，嚣张跋扈。

檀香从小就开始跟着她，可谓是跟着她一起长大，上一世，檀香听命于她的任何事，可谓是忠心不二，不会因为主子的性格极端而背弃主子，是个非常忠实的丫头。

但她曾经又做了什么？逼迫威胁，动辄打骂，即使这样，檀香从未离开过自己。

那么，自己死后，檀香的下场有是怎样的呢？

　　对了，北凉还在，再过一年，恐怕又会重蹈覆辙，我一定要阻止那一切的发生，李未央还不能死，有些事情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得想个万全之策。

　　“小姐，小姐？”檀香看见小姐在发呆，觉得奇怪，自小姐落水之后，她就变了，似乎心思更多了。

　　“有何事？檀香。”思绪被打断，却没有生气。

　　“小姐，你自从落水之后，就变得很奇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檀香关心道。

　　“没事，就是心情有些不佳。”

　　“小姐是不是在思念高阳王殿下，毕竟殿下都走了好几个月了，小姐你说是不是？”檀香打趣道。

　　听见这个名字，李长乐不禁僵迟了一会儿，保持平静的语气，对檀香说:“檀香，我和高阳王殿下不过是兄妹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拿他当兄长，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檀香，以后你要记住，不准在我面前提高阳王。”这是李长乐心中的悲与恨的作俑者。

　　“是，小姐，檀香再也不敢了。”檀香乖巧的应答着。

　　“有些东西是会随时间流逝而改变的，当你热情的去追寻，最后换来的是一个人的冷眼，再高涨的热情终究还是会冷却。”李长乐面无表情的诉说着不知是说与自己还是檀香听的一番话

　　檀香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知道察言观色，看出小姐与以往的不同，便也决定少提高阳王，内心的疑惑更深了，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小姐，檀香有疑问，这些日子，您是有什么心事吗？”檀香终于问出来口。

　　李长乐心中五味杂成，入若将上一世的种种都说与檀香听，她应该不会信吧。

　　见李长乐不说话。

　　“小姐，若如你真有什么心事，可说与檀香听，万不可憋于心间，虽说檀香不能帮你什么，却也可以使你好受些，切莫闷坏了身子。”檀香是陪着长乐小姐长大的，自然看不得小姐伤心难过。

　　“檀香……你对我真好，以后我也要对你好！”是于檀香的愧疚还是因为檀香的那番话，李长乐眼中氤氲了水雾。

　　“谢过小姐，奴婢的本职就是替您排忧解困啊。”檀香为李长乐突然的话有些不知所措，确也非常高兴

　　这时庭院中响起了一些欢快的嬉戏声，熟悉而又令人烦躁，李长乐微眯起了眼睛——李常茹。

　　“蓉儿别闹!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姐，你就别自谦了，你就是在思春!”蓉儿打趣道。

　　“蓉儿!你个胆大的家伙，居然敢取笑你家小姐。”李常茹故作生气道。

　　“三小姐!这庭院不是你们戏耍的地方，还望自重!”檀香因她们清扰了小姐的清静，呵斥着她们!

　　“常茹见过大姐，常茹不是故意要打扰大姐的，还望大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怪常茹。”李常茹一脸歉意道。

　　李长乐看着还未及笄的李常茹，心里不经嘲讽:李常茹，原来你这般大的时候，就知道对男人摇尾乞怜了？

　　想起上一世，李常茹为了能够得到拓跋余的垂怜，和李未央一起陷害自己，却依旧没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另眼相待，倒是她自己差点被打入天牢，但因为怀有龙嗣而被幽禁在偏远的宫外，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我与她皆是可悲之人，但却本质上不一样，想到曾经李常茹联合李未央陷害她的种种，她还是无法饶恕李常茹。

　　李长乐暗想:这李常茹心思深沉，这一世千万不要再着了她的道，不要被她无害的表象给欺骗。

　　“大姐，听说这几日你都在院里静养，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你，你好些了吗？”李常茹的脸上略显担忧。

　　李长乐不经嘲讽:先关心好你自己吧。

　　“让妹妹挂念了，姐姐要是有那般柔弱，还会和妹妹站在这相互寒暄”李长乐含笑道。

　　“大姐，当时是我的不对，常茹在这里向你赔罪，大姐想怎样处罚常茹都行。”李常茹当场下跪，引来了许多下人的围观，因为李常茹知道，只有亲自去赔罪，才会显得自己是受害的那一方，让李府的人都知道，大房的人是多么欺人太甚，李大小姐抢东西在先，现在受害人来这请罪，多么荒谬啊!

　　李长乐不禁嗤笑，李常茹，你以为那点小计俩能瞒的过我活了两世的李长乐，我本来是不想罚你的，可你都这么说了，不罚可惜了，不过呢？还没到时候!

　　李长乐的目光狡黠，似乎想到了什么，“妹妹言重了，是大姐先错在先，本该是大姐向你赔罪的，现在怎么反倒是妹妹来请罪呢？简直是折煞我了，妹妹先起来再说”李长乐示意檀香上前搀扶起她。

　　“是妹妹的过失，怎么就成姐姐的错了，请责罚常茹吧。”李常茹自是不会起来的。

　　好一个李常茹!“妹妹，咱俩姐妹应当好好相处不是？闹些变扭是常有的，当千万不要因为这伤了咱们姐妹的和气。”

　　“大小姐宽容大度，怎么会和三小姐计较？倒是这三小姐，唉～”

　　“就是，这三小姐是不识抬举吗？偏要这样咬着牙不放”

　　“大小姐落了水，一连好几天都起不来床，真是苦了大小姐了。”下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低语着。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李常茹自认倒霉，现在的局势对她极其不利，简直难堪极了!李长乐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笑的深意恐怕就意义无尽了……

　　“常茹妹妹，先起来再说吧，不要弄得大家都难堪，姐妹之间何必这么较真呢？”李长乐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

　　“大姐说的是，谢大姐不记常茹之过。”李常茹艰难的站起，犹豫长跪，腿脚有些发麻，差些跌倒，幸亏身旁的蓉儿搀扶着。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活的去干活。”李长乐发话道。李长乐走向被蓉儿搀扶着的李常茹。

　　“常茹，有些事情不提还好，一提就乱套了，明白了吗？”李长乐轻笑，眼底皆是嘲讽，“檀香，我们走!”李长乐的一边肩膀撞过李常茹，李常茹不甘心，那又能怎样呢？打碎牙只有往肚里咽。

　　“李长乐，咱们走着瞧。”李常茹和蓉儿直径离开了。

　　一位长得极为妖冶俊美的少年倒是把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表示不想掺和这躺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