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狐兮愿——3

这样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吧，如果你是一个平民百姓的小家碧玉该多好.可你却是一个没有心的空壳，是姜子牙的实验品.

李白忽而淡漠地想到这里.

“吃饱喝足就回去，我可不想惹上什么欺君之罪的祸端.”

他叼着狗尾草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轻声道.

“诶……？”妲己的脸有些喂喂发红，扶额皱眉.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唇上残留的酒.“今夜的感觉甚是奇妙……从未有过.”她像是没有听到李白的那句话，自言自语着.

“你醉了.我带你回去.”

“我没醉……！”她红着脸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直愣愣地盯着李白.

夜风让他清醒，让他回到了他刺客的身份，终究还是带她回去了.

回到了那个禁闭的，与世隔绝的，沉闷的皇宫.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正欲离开，冰冷的手掌却被一个温暖的小手握住，床上迷迷糊糊的妲己像梦呓般喃喃着：

“明天也要去看长安的繁花似锦啊……”

他的身形顿了顿，慢慢地松开她的手.

“嗯.”

往后的日子，李白在约定的日子如约而至.时间久了，妲己也就渐渐熟悉了宫外的模样.尽管李白有时会嫌弃她的不谙世事，说难听点就是蠢，但偶尔也会觉得有那么一点可爱.

譬如那次，她说什么她生辰到了，纣王给她送了好多好多金银珠宝山珍海味.纣王告诉她就应该把珍贵之物赠予珍贵之人.妲己思索片刻，对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不知怎的想到李白，便觉也应如此.之后便送给了李白一只她最喜欢的翡翠步摇.李白黑着脸被强行让着收下了.过了段时间，觉得应该回赠点什么，便送了妲己一个他随身佩戴的玉佩.

结果这样的区区小事居然让她开心了好久.

不过他也越来越觉得，她笑起来越来越好看了.如山寺四月的桃花，如河川拂面的清风.那是一种不可方物，不尽风流的美.

……

时间不觉已至冬日.

夜色如墨般浓稠压抑，凛冽的风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雪，划在脸上有些生疼.偌大的皇宫内，一座华美的寝宫仍摇曳着烛火.

他踏风而来，一如既往潜入寝宫内.今晚长安城有个盛大的灯会，他可以带她去吃她喜欢的糖人了.思绪至此，他的眸中掠过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寝宫，揭下面纱，轻轻拉开床帘.

怎知从床上飞出三支冷箭，凭着多年刺客的经验和敏捷，他侧身迅速躲开.三支冷箭直挺挺地射到了窗上.从房中突然走出十几个带着面罩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按理说李白能轻易使用轻功从房梁逃出，怎知此时自己头痛不已，身体发软，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扶额，双眸暗淡.

“迷香……大意了.”

眼前一黑，便丝毫的直觉都没有了.

……

冰冷的水迎面泼来，在这寒冬毫不留情地刺激了李白的神经，让他从昏迷中蓦然惊醒.

然而睁开眼，眼前却是宫中行刑的地方，四面围着城墙.他的双手被铁链吊住，跪在地上，身上仍是有些绵软无力.他缓缓抬头，面朝的那面城墙上赫然坐着纣王，而纣王的两侧，一边是姜子牙，一边是……

妲己？

“王上，他醒了.”

纣王颔首，颦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后开口道：

“这便是那行凶的刺客？”

“回王上，正是.如老臣所说，正是他欲夜袭王妃娘娘的寝宫.”姜子牙在一旁答道.

“你……！”李白闻声而怒，却被铁链束缚得紧紧的，不得动弹.

“给我老实点儿！”在一旁等候行刑的侍卫扬起长鞭狠狠一抽，李白颦眉咬唇，背上赫然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要痛到麻木了.

他狼狈地垂头，心中居然可笑地抱着一丝希望.那缕希望如今陪伴在高高在上的帝王左右，淡漠地不曾开口.眉眼依旧盈盈，还是从前俏丽的模样.

“爱妃，便是此人这些时日扰你？”

“回王上，是的.”一旁的妲己终于开口，一副受了万般委屈的模样抽泣道：“这轻浮小人曾入臣妾的寝宫让臣妾与他做轻佻之事，甚至威胁臣妾不能告诉王上您……臣妾罪该万死啊……”说着，竟落下几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