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的女儿之殊途同归3

经过数万年的休养生息与适应环境，人鱼本就强大的身体变得几乎无坚不摧，看起来美丽脆弱的鱼尾实际危险且锋利，随意取下一片便是厄修拉大陆上传说中所向披靡的坚硬武器。至此，人鱼作为曾经的忒狄丝、现在的亚特兰蒂斯母亲的宠儿可谓是得天独厚，他们拥有最强健的体魄，最傲人的智慧，最坚强的意志，最惑人的歌喉以及最美丽的容貌，成为了海洋中毫无疑问的霸主。

再看看厄修拉，那些可怜的人们依旧贫穷且落后，即使有一代又一代孜孜不倦勤勉不懈的君王和勤劳勇敢善良纯朴的人民努力，在两地毫无接触的情况下，依旧差距犹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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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弥娜刚刚出生几天，海后便离开她前往珠玉宫殿办公，将她交给了她的祖母——海王的母亲抚养。她是一个慈祥和蔼的美妇人，即使已经五百多岁了，但依然拥有不变的美丽容颜。人鱼的寿命平均在一千年左右，且和人类所说的长生不老类似，生前容貌永远保持着最美的模样，死后化为泡沫绕着亚特兰蒂斯在大海中漂浮一圈，最后看看生养自己的地方，和温柔美好的亚特兰蒂斯母亲说一声再见，随即灰飞烟灭。

作为亚特兰蒂斯的最高领导人以及他的妻子，海王与海后，非常忙碌，每天都要处理上千份文件。没有办法，亚特兰蒂斯实在太大了，即使初代海王组建了域务院，并且共同划分出了不同的数块地区，任命各个地区最高领导人处理基本事务，最后层层递交到海王与海后手中也有诸多事务，且基本都是地方领导人无法直接做出决定的大事，需要他们亲自查看并做出举措。这样一来，他们便根本没有时间照顾他们自己的小女儿。

很快，亚特兰蒂斯母亲赐予海王海后夫妇的珍宝——美丽的小人鱼忒弥娜在祖母与十五个哥哥的悉心照料下快乐的长大了。她每天都会随着比她大了足足一百岁的大哥学习知识与礼仪，充实着小小的头脑与身体。人鱼聪慧异常，小忒弥娜更是个中翘楚，她很快学会了小人鱼该会的一切，尤其喜欢亚特兰蒂斯的历史与文化，以及对书中记载的厄修拉大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想知道，厄修拉真的像书中所写的那样依旧在过着刀耕火种的王国制生活吗？从此，小人鱼忒弥娜开始向往海洋外的世界，想看看历史中与人鱼族同宗同源的人类过的怎么样，如果人类善良勤劳懂得感恩，小小的忒弥娜甚至思考着要不要说服自己的父亲，让人鱼族帮帮他们。

只是还没等到父亲，便被得知了自己想法的大哥一顿呵斥，甚至一直宠爱自己的祖母也一声不吭。忒弥娜很委屈，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流出，变成了珍珠，“啪”地落在了大哥珀修斯的手心。珀修斯叹了口气，右手安抚似的揉了揉忒弥娜的头顶，温柔地开口解释：“小弥娜，不是哥哥故意凶你，而是你还太小，不了解亚特兰蒂斯之外的世界。”

“人类与人鱼虽是同根，可早已分离，且数十万年不曾接触，如今的人类是否知道世界上还有人鱼都不确定，怎么能冒冒失失地突然出现？更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即使是在人类那里也依旧适用。”

“若是他们知道我们是抱着善意而来，为他们好的呢？”忒弥娜不甘心地反问道。

“如何证明我们的善意？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如施舍一般的所谓帮助？人类很聪明，虽然脆弱，却也十分傲气，他们会接受吗？”

“为什么不会？难道人类会为了所谓的自尊而放弃进步的机会，拒绝别人善意的帮助吗？明明书上记载的人类是友善勤劳懂得感恩的啊？”忒弥娜不解地询问。

“你如何确定现在的人类依旧如古书中描写的那般友好？要知道，这里的书随便拿出一本都有上百年的历史，可人类的寿命才多少？不过区区几十年，百年时间于人类而言可谓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你怎知如今的人类与厄修拉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这……”忒弥娜一时语塞。

“如今的人类依旧处在封建落后的王国制时期，现在我们贸然出面干涉，那些手握权力的王公贵族们该如何想？他们会如何做？会为了人类的利益放弃手中的权力吗？你能保证所有人都如此高尚，而不是打着莫须有的旗号像我们开战？”

被哥哥多个强烈的反问问道几乎哑口无言的忒弥娜依旧不服气地小声说道：“可是……我们根本不必害怕他们啊……”

“我们是不必害怕他们，可是我们同样不喜欢战争！还记得数万年前忒狄丝是如何陨落成为亚特兰蒂斯的吗？还记得人类是如何一分为二进化成人鱼族的吗？就是因为战争啊。更何况弥娜，你也说了，我们根本不必害怕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与他们对战只会徒增杀戮与血孽，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开始呢？”

“可是就因为这么多的如果、可能、不确定的事，我们就要放弃数量庞大的整个人类吗？哥哥，你说的都对，可是那么多条人命在你口中似乎只是权衡利弊的条件，你不觉得你太理智，太冷漠了吗？”忒弥娜不愧是天才，如此犀利地反问让哥哥有些难过。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更加尖锐地指出忒弥娜走偏的出发点，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并不是我冷漠，忒弥娜，而是因为我们的父亲是亚特兰蒂斯的海王，我们的身后是整个人鱼族，我们必须以人鱼族的利益至上，人民利益高于一切，你难道忘了吗？人类再是可怜悲惨，却也同我们没有多大干系，帮是看在同宗同源的血缘情分，不帮则是保护自身利益的本分。”

“再者说，人类真的如你口中所说那般悲惨吗？据我所知，人类虽依旧处在刀耕火种的王国制时代，却因数代优秀勤勉的君主，如今能够自给自足，甚至略有富余，并不像你口中似乎是面临灭绝的危险。”

“即便他们能接受我们的帮助，慢慢变得富裕起来，技术变得发达，然后呢？忒弥娜，你有没有想过，人类天生就是好战的生物，身体里流着争权夺利的血液，自私又冷酷，等到他们强大了，焉知不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恩将仇报！”忒弥娜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珀修斯。可自己都有些迟疑了。

“你怎知不会？你了解他们？我们人鱼见证了人类最落魄卑微的时候，现在他们可能会如同神一般供奉着我们，可未来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强大起来了，知道了忒狄丝沉没的真相，知道了人类弱小的缘由，他们会反思自己的行为吗？还是开始憎恶我们，认为是我们抢了他们的生存之地？你敢肯定吗？”

“他们不会的哥哥，你为什么总是将人想的那么坏呢？！”

“你善良心软我能理解，可忒弥娜，你不觉得你心善过头了吗？你的出发点是为了谁？你如今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跟我说出那番话的？我的妹妹，人鱼族的小公主，还是，人类派来交涉的使者？是谁教你这么跟你的哥哥说话的？”珀修斯语气逐渐变得冰冷，眼神也危险又锋利，身为海王继承人与长兄的气势在此刻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

“忒弥娜，你的知识储备已经远超同龄小人鱼，这已经够了，接下来，我认为你最好把精力花在礼仪学习与教养培训，而不是自以为读了两本书就在这里顶撞你的兄长！”

海王继承人一般由域务院投票决定，而珀修斯作为他们看着长大的超越同辈的最优秀的孩子，在六十岁时便被选举为海王继承人之一，等到海王连任三届共三百年后，再进行全域人鱼代表大会投票选举出最终的海王。只不过以珀修斯极高的威望，大概率就是他了。

忒弥斯再早熟，到底不过十岁，如何能与已经一百一十岁的长兄珀修斯比拼气势，当即蔫了下来，再次掉起了小珍珠，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海王从视线盲处走出，略带凶狠地瞪了一眼珀修斯，接着说：“好了，那么凶你妹妹干什么，摆什么兄长的架子，我还没死呢！她比你小那么多，想的简单很正常，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想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话是这样说，但其实海王的想法也和珀修斯一样，主张互不打扰，各过各的。

在忒弥斯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爸爸后，海王露出了不符合他威严外表的傻笑，张开双臂对忒弥娜说：“好久没见到我们小弥娜了，快过来，让爸爸抱抱。”忒弥娜哼哼唧唧地窝在海王怀里，不去看珀修斯。珀修斯气笑了：“好啊，现在我成了坏人，父亲成了大好人是吧？”

作者嗯，懂得都懂我参考了啥写的这章，主要是人鱼族的人都比较佛系，爱好和平，保护自然，大家生活的都很美好，很安稳，基本没啥人想要权力，和人类不一样，所以任期较长，大家也懒得参与那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