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睡眠基本上都在噩梦中度过,有的场景是之前在层岩底下经历过的,有些场景似乎是什么秘境里拼凑的。
总之,惊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累,就好像真的一直在跑似的。
他扭头看了一眼窗边的魈,屋里的琉璃纱灯已经关掉了,所以光线并不好。所以魈开口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魈做噩梦了?
空你没睡着啊?
魈仙人……
空忘了,哈哈……
魈嗯。
气氛尴尬起来,空暗暗责怪自己睡糊涂了,睡前刚说的睡醒就不记得了。
魈是做噩梦了吗?
空嗯,好像是之前层岩底下时候的事。
空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了?
魈你刚刚在喊我的名字。
空啊?抱,抱歉……
这种做噩梦当着人家的面喊人家的名字的情况,更尴尬了!
魈无妨,我说过的,如遇失道旷野之难,路遭贼人之难,水火刀兵之难,鬼神药毒之难,恶兽毒虫之难,冤家恶人之难,便呼我名。三眼五显仙人,魈,听召,前来守护。
空额,做噩梦什么的……
魈昨晚我听到了。
空什么!
昨晚?哪个昨晚?和公子挤床上的那个昨晚吗?难怪大半夜的被公子掐醒,醒来还要被阴阳怪气地问名字,原来……
魈尘歌壶,我的确没有办法,就像在层岩的时候,你喊我的名字,我听到了,却没办法回应你,抱歉。
空没有的事,我没有怪你!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你遇到危险了,但是没办法联系到你才喊你的名字的。
魈嗯。
魈你梦到什么了?
空具体说不清楚,乱糟糟的,好像是层岩,又好像不是。
魈见到我了吗?我是说,在梦里,见到我了吗?
空应该是,没有见到。
魈……
沉默良久,魈一直看着窗外,空也不敢出声。
魈睡吧,天还早,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空嗯。
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沟通,空睡意全无,但又不敢出声,于是只好瞪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发呆。
魈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空嗯?
魈以后,你喊我的名字,我一定会出现。
空扭头去看魈,魈还是看着窗外,屋外一阵凉风略过,带来一阵花香气,惹得空鼻子痒痒的,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魈……抱歉。
魈瞬间就从窗楞上下来,把窗户关好了。
空没事,开着窗户也没关系!尘歌壶里不冷!
主要是这屋里只有一张床,没有椅子啊!虽然有柜子和茶桌,总不能让魈蹲柜子上边吧!
魈似乎猜到空在想什么,抱臂靠在墙边。
魈无需在意我。
空要不,你来床上?
魈可以吗?
魈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明明已经很熟了啊!这么客气干嘛?
空可以的!
反正自己现在也不困了,早点起来做饭,然后再把尘歌壶里的东西摆一摆。正想着,魈就靠近了,只是坐在床边,甚至伸手把空推到一边的被子还给他拽了回来。
空?
魈睡吧,我在这儿,不会做噩梦了。
魈很瘦削,这一点毋庸置疑,况且魈只是坐在床边,依靠在床头柜上,根本没占多大地儿,但是空就是觉得床小,他侧躺在床边上,背对着魈,中间和魈隔着大片的空间,心跳如鼓,更加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