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萧瑟坐在高台主位，平静观望开席，宾客谈笑风生，直至天女蕊来到身边。

从前只着红衣的天女蕊身着紫袍，像极了个女版的唐莲，她成了他。

“你来了，从三顾城到这儿很辛苦吗？”萧瑟撇了眼天女蕊。

“是啊，一到天启城就看到永安王殿下这场盛大的宴席”天女蕊看着这座无虚席的盛宴。

“抱歉”萧瑟愧疚的说道，大师兄因他而死，到底觉得对不住天女蕊。

“这场宴席的目的是什么？”天女蕊相信他不会只是单纯的办一场宴席。

“告诉他们我回来了，他们可以选择追随或者抵抗我，但我不会拉拢在座的任何一个人”

“是啊，你是不可一世的六皇子，的确有资格这么做，但你要记得是谁给你铺的路”天女蕊看着萧瑟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忘记，绝不会忘记”

一条用大师兄的血铺成的路萧瑟又怎会忘记，他捏紧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各位，都喝好了吗？”萧瑟起身高举酒杯。

席上的宾客皆高举酒杯，朗声直言喝好了。

既然喝好了，那这宴席也该真正的开始了。

“那我这杯敬大家”萧瑟垂眸看着手里的酒，高举。

席面上的宾客皆举杯回敬“敬永安王殿下”

众人皆喝下此杯，只见萧瑟把酒杯翻转，酒淅淅沥沥的倒在地上，把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杯子就如这天启一般被分成四分五裂。

只有敬天地敬神明和祭奠亡人才会把酒倒在地上，原本热闹的席面瞬间寂静无声，不懂他这是何意。

萧瑟转过身揭开了千金台上的石壁帷幕，石壁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庄严肃穆，让人望而心生寒意，此举可谓是大不敬。

这哪是什么宴席，分明就是灵堂，此举可谓是大不敬啊。

天女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奠字，红了眼。

白绫从两边掠下，身披丧服的雷无桀拿着一件丧服给他披上。

“鼓起”

随生而起的是身着丧服的司空千落在泄恨一般敲着的鼓声。

“乐起”

同样身着丧服的叶若依奏起了乐，琴声悲凉幽咽。

“借剑一用”

雷无桀递过剑，萧瑟拔剑而出，转身用剑在奠石上刻字，沉声吟诗。

“薤上露，何易睎。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奠石上刻了两句诗，莲叶飘落登九天，浩气长存在人间。

“大师兄，安息吧。”萧瑟红着眼轻声道。

“这是斩衰，殿下，我们先行离开吧。”藏冥看着萧崇有些着急的说道。

“天启世家和朝廷百官都在这儿，他不敢乱来... ”萧崇摇了摇头。

“如果你能看到此情此景，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乱来了，这比起提剑杀到太安殿，也差不了多少。”萧羽冷冷的笑着说道。

“上末菜”

众人皆是不解为何还有末菜，只见侍女们捧着粗糙的豆羹饭鱼贯而出。

“在我师兄生活的地方人死后，死者的家属会摆上一桌豆腐宴，邀请死者生前的好友前来赴宴，宴席之上不会有肉品，只会有各式各样用豆腐做成的菜肴，少不得的就是这豆羹饭”萧瑟神色不明的看着他们。

“希望各位在吃了这碗豆羹饭之后，从今日开始，都能好好地在天启城活下去”萧瑟幽幽的说道。

齐天尘和董祝带头品尝，满堂宾客终于明白，这所谓御宴实则葬礼，众人纷纷吃起了这豆羹饭。

只有萧羽不屑的看着众人，正要带侍卫龙邪走就被三人一跃而下拦住了。

“你想要干什么”萧羽冷冷的看着萧瑟。

“为什么不吃那碗豆羹饭”

“你的大师兄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萧羽有些好笑道。

“很快你就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了”萧瑟目光一凛，冷冷的说道。

天女蕊看着他这卑鄙无耻的模样愤恨的拿着匕首对着他。

“怎么？你要杀我？我要看看你怎么杀我”萧羽勾唇一笑，双手扬起，轻拍了一下。

只见一袭青衣持剑而来站在萧羽身侧，此人正是许久没有消息的司空般若。

“师姐！”雷无桀不敢置信的看着司空般若，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战在杀大师兄的人身边。

“般若”萧瑟心下一惊，他一看就看出司空般若有些不正常，行动僵硬，双目无神，像是被人控制了。

明德帝突然驾临打破了这僵局，四大监走在最前面，声势浩大，大家齐刷刷跪下恭迎，除国师太师二人外，唯独萧瑟鹤立鸡群的站着。

明德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吃起豆羹饭，并直言让萧瑟想做任何事都可以放手去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维护之意，这是在告诉文武百官萧瑟仍然是他最看重偏爱的儿子。

“你们姐妹二人还真是长得一点也不像”萧羽临走前看了眼的司空千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