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不友好。
萧元漪病了，虽然说是偶感风寒，但大家都知道是因为程少商所以才病的。程少商承担了舆论压力，于是也去萧元漪榻前装过几天孙子，可惜一是她不讨萧元漪的好，二是萧元漪不愿意见她，去了还不如不去。程始一琢磨，母女俩跟仇人一样，他又要奉召征讨，左思右想之下。只得把程少商托给即将前往滑县上任的程止夫妇，自此程少商天高海阔任鸟飞
五公主此番也随裕昌前往冯翊郡，她与宣皇后说好，到了冯翊郡玩几日就回来，文帝有所迟疑，但宣皇后一反常态，坚持同意她去，表示只要她高兴什么，玩到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这下文帝无奈只能答应。裕昌早前就以向何将军递上书信言明想要一同前往冯翊郡，何将军自然满口答应。
两家约定好日子就一起出发，五公主望着高大的城门，心里不知翻搅着什么。裕昌也远远望见有一道身影，不断近前。凌不疑与何将军等人见过礼，又和五皇子说了几句照顾好自己的话，就径直朝裕昌她们的马车走来。五公主看了眼凌不疑，又看了眼裕昌，笑道“十一阿兄，是来送我们的吗”
凌不疑点点头，淡淡一笑，“小五放心”
五公主一愣，随即目光闪烁，抿着嘴，道“谢谢，十一阿兄”说着就躲回了马车，裕昌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听凌不疑低低唤道“裕昌”
裕昌抬头看他，见他拿出来一把匕首，递给自己，“照顾好自己”
裕昌浅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就在匕首脱离凌不疑掌心的瞬间，他猛地握住了匕首同时也握住了裕昌的手
“十一郎”
“抱歉”
凌不疑松开手，裕昌也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很快车队出发，凌不疑远望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裕昌眼前，她收回目光，神情哀伤。有些事情结束了比做着梦好，美梦易醒，但醒了就好
何昭君似乎认识五皇子，这事是五公主率先发现的，她在无意间看见何昭君望着五皇子出神，就把这事告诉了裕昌。裕昌又搭讪着和五皇子说起这事，五皇子才将上元灯市帮何昭君赶走坏人，陪她找到楼垚的事情告诉裕昌。他本以为楼垚是何昭君的未婚夫，不想原来是雍王世子。他不禁感慨道“那位雍王世子姬妾颇多，只怕何娘子将来难熬”
裕昌却盯着他，道“倒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关心一位女娘，不过”她微微迟疑，“都城的人都说何娘子弃楼垚，转嫁雍王世子，是一等一见利忘义之徒，这样你还为她担忧吗”
五皇子斜睨着裕昌，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姊不必试我，要是何娘子和何将军是这样的人家，阿姊必不会和他们同行。”他停了停，很是可惜的道“我虽不管朝事，但也非一无所知。十一阿兄也好，三姊夫也罢，对冯翊郡对雍王父子的态度，我都清楚。所以才觉得何娘子可怜，这本是家国大事，与她何干”
裕昌点了点头道：“是啊，与她何干”她起身拍了拍衣裳，道“走吧，听说陛下即将到达清县，小五打算出发和陛下的銮驾会合”
“好，我这就安排人手”五皇子点头应下
裕昌和五皇子向何将军说明缘由，要与五公主分开，送她和文帝的銮驾会合。何将军一听就不放心再三要求亲自送五公主前去。还是何家大郎和裕昌五皇子好说歹说，最后折中由何五郎带一队人马护送五公主前去。而他们继续前行往冯翊郡去
五公主一路上沉默寡言只是催着快点与文帝他们会合，何五郎只当五公主想见文帝所以并不在意，只照着五公主的吩咐做。何五郎上前，朝五公主的马车，行礼道“公主，咱们若是快马加鞭，大约三日就能赶上陛下銮驾”
“当真？”五公主有些兴奋，但看着何五郎疲惫的面庞，又有些不好意思催促赶路，于是道“我们歇息一下，再走”
何五郎自然高兴，点了点头，边走边吩咐道“所有人修整”
五公主下车休息，可没过一会就见何五郎眼神凝重的前来。他行礼道“公主，前方发现大批马蹄印，以及脚印”
五公主不过稍稍沉吟，就道“可是贼匪？”随即她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父皇这些年治理成效显著，道野清明，怎会出现大批贼匪。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何五郎实未料到五公主居然能懂这些，很是讶异，听到五公主的问话有些没反应及。五公主一声轻咳，何五郎回神，即刻回道“看方向，应该是滑县”
“滑县”五公主若有所思，提出疑问，“小何将军，父皇的銮驾应该刚过吧”
“不错，所以微臣猜测，不是贼匪而是歹人朝陛下去的，意图拖延御驾，顺带掳劫周围县城”
五公主点点头，随即喝道“秋芍”
秋芍从马车从拿出一柄短剑，朝五公主一抛。五公主接下，快步向前，边走边道“按照这个说法，父皇必然是会派人剿匪，小何将军你派人向反方向而去，定能寻到援军。我们抛弃马车辎重，赶往滑县还能来的及”
五公主飞身上马，就要驾马而去。何五郎赶忙拦住，“公主不可，就是要去微臣去即可”
五公主冷哼一声，厉声道“姓何的，你耽误时机，看我不到父皇面前告你一个贻误军机”说着就带人骑马离去，一时尘土飞扬，何五郎是颇为无奈。只得命人求救，也随五公主而去
刚刚清理过沿路贼匪的凌不疑和宣聿，正在修整预备往下一个县城去。军医上前为凌不疑包扎伤口，宣聿在一旁看着地图，指着清县和滑县两地，“将军咱们击杀了两批，剩下的残匪大约是往这个方向去的，可需要分头行动”
凌不疑由梁邱飞服侍穿好衣袍，沉声道“可以，你看是去……”
话未说完就有急报，凌不疑蹙眉，道“小何将军传信，他与五公主行至半途，遇贼匪行踪，五公主已前往滑县帮忙剿匪”
“什么”宣聿大惊，急忙道“我去滑县”
“站住”凌不疑一声低喝，让宣聿站住了脚。就他继续问道“传信官呢”
甲卫回禀“还在休息”
凌不疑稍加思索，走近宣聿，以不传四耳之声，道“你在传信官来之前已经前往滑县，而我即将前往清县剿匪，明白了吗”
宣聿一愣，随即拱手道“将军放心，我明白”
宣聿离开，凌不疑才吩咐梁邱飞，“告诉传信官，宣将军早已前往滑县剿匪”
梁邱飞愣了愣，随即恭敬道“是属下明白”
何五郎是万万没想到，五公主这么猛，他以为的公主金枝玉叶，哪里是现在杀的了人见的了血。他们前来时冲击贼匪杀退了一波进攻，也救下程老县令。五公主等人随之进入滑县，之后贼匪又有几次进攻，被何五郎带人给打退。何五郎是战场上实打实过来的，虽然因为人手问题无法彻底消灭贼匪，但只固守还是没问题，坚守数日虽是人困马乏，好歹比之前程老县令的状况要好的多。
五公主递给何五郎一块饼，道“给”
何五郎接过，“谢公主”他咬了口饼，就着水吃了起来。再看旁边五公主挨个发饼，随后也吃起来。他心里吃了一惊，皇家公主也能吃的惯。五公主自是看到他吃惊的样子，笑道“我小时候也吃过这些”
何五郎不好意思的笑了，原来他心里想的被五公主看出来了。他挠挠头，“我只是没想到，公主会……”
五公主轻笑出声，“大母带我们出门也遇到过不少事情，我的剑术就是那时候学的”
何五郎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只闻一声巨响，他站起身，面色惊慌的道“是攻城锤，大门要保不住了”
五公主也吃惊，随即起身道“我去保护妇孺”
何五郎却拉住了她，急切的道“公主还是我……”
“姓何的”五公主眼神坚毅，泠然道“我是公主，保护他们是我能力范围可以做的事情，不许你再说那样的话。我们家没有孬种”
说完挣脱了何五郎的手往后头跑去。何五郎也咬咬牙，大声喊道“所有人给我打起精神来。”
宣聿赶到时，何五郎已战的满身是血，五公主也在与人巷战，所有妇孺被他们护在身后。他心头一颤，便是一阵搏杀，宣聿带的都是羽林精锐，且人数不少。本就被杀的只剩残兵的贼匪，在这一波冲击下彻底被消灭。
五公主本是精神疲惫见他来了，也顾不得其他，抱着他就哇哇大哭。宣聿忙轻拍着五公主的背安慰她，唯有站在他们身后的何五郎，低垂下头，神情落寞。宣聿处置好滑县的基本事务，就带着五公主启程往文帝那赶。何五郎拒绝了宣聿一同前往的提议，转而要以最快的速度赶上何家的队伍。宣聿闻言明白何五郎的顾虑，于是道“小何将军一路小心”
何五郎笑道“宣将军放心”
五公主这时蹦蹦跳跳的走过来，也没在意到何五郎，拉着宣聿的手就道“阿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能不能结束以后陪我玩几天”
宣聿对上何五郎讶异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公主”
五公主这才看见何五郎，忙正色道“小何将军一路小心”
何五郎拱手道“谢，公主。臣告退”
“嗯嗯”五公主应了一声，见他离开。就继续缠着宣聿，让他陪自己玩。不远处的何五郎忍不住红了眼，原来他迟了好几步，她也不是铿锵坚毅，而是在她想要柔软的人面前，软的犹如一缕春风
五公主随着宣聿一同往文帝的銮驾去，可越靠近她就越不高兴，连宣聿带了好玩的东西来逗她，她也提不起精神。
夜风飒飒，五公主百无聊赖的守着火堆烤火。宣聿这时突然出现，献宝一样的拿出一盒点心，道“公主尝尝，我特意出去买的”
五公主笑着接过，只尝了几口，就眼泪汪汪。宣聿以为不好吃，忙道“不好吃是不是，我，我去买别的”
他急得满头大汗，五公主拉住了他，低低唤道“阿聿”
宣聿急忙应声，“怎么了，你说”
“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五公主觉得要是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她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情绪，低低道“你喜欢我吗”
宣聿低下头，默然不语。五公主上前拍打着他，哭喊着道“你说话，你说话嘛，大哑巴，大坏蛋，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子悦，我喜欢你。”宣聿突然开口，他直视五公主，定定的道“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想和你相守一生的喜欢”
“阿聿”五公主无法抑制满心满眼的欢喜，高兴得抱住宣聿，道“阿聿真好，我喜欢你，你喜欢我”
宣聿抬起手正欲拥抱五公主，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缓缓放下，低沉的唤道“公主”
五公主的泪落了下来，宣聿保持这端正的姿势，连神情都是那样的端方。她后退一步，月光清冷如白霜，照在她面上，映出此刻的冰寒蚀骨。
宣聿下拜郑重行礼，五公主身体微颤，几乎要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公主，长乐未央。臣盼公主余生夫妻和顺，儿孙满堂”
五公主看着他，心上犹如被凌迟一般绵延出痛楚来。她最终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愿将军余生长安，觅得佳人白头偕老，人丁兴旺”
微风吹过树梢，卷起衣摆，说都没有在说话，他们只是良久的静默在那里。第二日，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五公主还是五公主，宣聿也还是宣聿。
驻跸大营，文帝对着凌不疑又是一阵絮叨，看着凌不疑沉默不语的样子。他不禁拍手，叹道“你想干甚，既不娶妻，又不生子，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陛下，臣只想尽心为陛下”凌不疑沉声答道
“那你也可以娶妻生子以后，再尽心尽力”文帝看着凌不疑，大有怒其不争之感。凌不疑还要说什么，但文帝把他肩膀一拍，扬声道“你要是敢说什么无国何以家为之类的话，对的起朕吗”
文帝说着心里有些心酸，话音中不自觉带出几分伤痛，“朕和你舅父，情同亲兄弟，自幼，一起吃一起住一起长大，你舅父为了国家牺牲全家人的性命，朕心痛，自责无法救他一命，这才把霍家全族荣耀都赏赐给你。可你整天打打杀杀，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母族霍氏的血脉，难道真的要断送在你的手里”他说到激动之处，对着凌不疑就是痛心疾首的一阵拍打
凌不疑的神情不过一刻的恍惚，瞬间他又坚定异常，“臣只想像舅父一样，娶一个知心相爱之人。与其像城阳侯那般朝秦暮楚弃我阿母，使得两人相恨半生，臣宁可子然一身”
一提霍君华，文帝又是一声长叹，只好默然不语。良久他起身拍了拍凌不疑的肩，温言道“你好好休息”
凌不疑欲起身行礼送文帝，被他摆手制止。文帝出门就看见梁邱兄弟站在门外，一声轻咳。陈内官了然，朝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梁邱兄弟对视一眼，随即上前
文帝坐下手指轻点桌案，半晌，方道“宣聿是什么时候去的滑县”
梁邱兄弟心头具是一凛，果如少主公所料，文帝对宣将军救五公主之事，心中定会起疑。梁邱起拱手行礼道“宣将军之前就出发了，后来传信官才寻到我们。少主公说宣将军已去多时，不必在另行前往，才率我等按原定计划往清县剿匪”
文帝思索一会觉得找不出什么对劲。于是暂且放下此事。转而询问道“清县剿匪怎么拖了这么久才回来”
梁邱飞一听不问这个头疼事了，心神一松，无所谓的道“陛下，少主公沿路还扫荡了好几波贼匪，顺路救了滑县新上任县丞家的女眷”文帝边听边笑，对凌不疑的处事周全十分满意。梁邱飞越将越兴奋，嘴巴一秃噜，就道“那程娘子真好看，人又温柔，多少人都看呆了”
文帝听到这觉得不对劲，梁邱起也一脸没眼看，自家弟弟又惹祸了。文帝满脸疑惑的问道“谁，什么程娘子”
梁邱飞这才回过神来，哈哈哈的不敢说话，他把眼神瞥向梁邱起期盼自家大兄救人一命，梁邱起却回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文帝更是神色凝重，喝道“还不快说，不然朕就罚了”
梁邱兄弟不敢多言，文帝急道“说话啊，梁邱飞你来说”
梁邱飞无奈只能都秃噜出来，从凌不疑寻上元灯市好看女娘，到找到人是程家四娘子，再到清县救人。文帝越听越兴奋，不禁搓着手，问道“好看，有多好看”
梁邱飞想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听文帝道“不要你说，梁邱起你说，你的眼光好”
梁邱飞悻悻的低下头，梁邱起思索着道“禀陛下，程娘子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婉美好。”他细细凝神，回忆着程少商的相貌，那时她虽蓬头垢面，但还是掩不住令人惊艳的孤绝之美。所以最后他复添了一句，“荏弱可怜，容色姝丽”
文帝听完梁邱起的回答，捻须心中暗自诽腹，少年郎还是喜欢容颜姣好，玉雪生艳的那种。只是他心里头又打起鼓，卫太后一向不喜扶风弱柳的女娘，她喜欢的都是正儿八经端庄秀丽的女娘。这种稚气未脱的明显不符合她对子晟正妻的选择，更不必说程家小门小户。可照这个情况看，子晟很明显是喜欢这样的。还先定下做个妾，将来子晟要真心喜欢，生几个孩子在扶正好了。文帝自觉想的很周全，于是笑着摆手道“都下去吧”
梁邱兄弟忙行礼告退，出了门对文帝一会生气一会高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们第二日还是如实把文帝的问话，都告诉了凌不疑。
凌不疑喝药的手不过一顿，随即就道“裕昌那里怎么样了”
梁邱起回禀道：“郡主刚到冯翊郡，咱们的人还守着呢”
凌不疑将药一饮而尽，空碗置于案上，沉声道“不要被她发现了”
“是”
宣聿携五公主赶到了驻跸大营，文帝听闻五公主在滑县英勇杀敌，守护百姓的事情十分高兴，又是大笔的赏赐下去。他看五公主精神不佳，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留下宣聿，凌不疑继续商讨雍王之事。
宣聿呈上贼匪证词，以供文帝御览。文帝一脸遗憾，摆摆手不愿看
“陛下，这些证词足以证明雍王父子不臣之心，还请陛下下旨，臣愿即刻赶往冯翊郡”凌不疑沉声道
文帝忙道“不急不急，何将军在那里”他指着凌不疑，眼中都是无奈，“你把伤养好再说，就是去，让宣聿去也行”
“陛下……”凌不疑还要在说，文帝立刻打断，“你把心给朕放在肚子里，万事等伤好了再说”他沉吟片刻，道“这样滑县程老县令英勇杀敌，忠义无双，朕打算封赏，你就带着诏书去，顺便在那修养些日子。这里自有宣聿在，他算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陛下…”
“嗯？”
眼看文帝面色不愉，凌不疑也只好无奈的行礼应下
作者我觉得没必要把所有高光全给女主，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有优点或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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