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母女情断，凌不疑求亲

如今正值初夏，程府的马车，行驶在朱雀大街上，马车里坐着程始夫妇和程少商，经过昨夜的事情后，萧元漪倒有心与程少商解释几句，可不管她说什么，程少商都是好，自己错了，明白了的回答。所以马车上的三人真真是一路无话

来到宫门口，几人便下了车，按规矩皇宫内除了皇帝与妃嫔，其他人是不允许坐车的，所以从宫门到宴厅，几人都要走着去

而另一边的裕昌公主府门外却停了一辆豪华的独辕马车，裕昌看着守在一旁的凌不疑说道“凌将军我家有马车”

“我知道。但坐我的，你就不用走路去宴厅了”

“我若就想走路呢”

“那我陪你走”

裕昌笑了一声，牵起凌不疑的手，往马车走去。走进前却发现马车并无马凳，她奇怪地看着凌不疑等他的解释

却见凌不疑把灿灿抱上马车后，伸手把她也抱了上去。随后解释道“不用那东西”

凌不疑的马车很大，灿灿开心地在里面玩闹。所以等到了地方，折腾得不肯下了。好不容易哄下来了，她又非要凌不疑抱。气得裕昌想撸起袖子来揍她一顿“你跟着去不要紧，要闯祸了仔细你的屁股”

灿灿听得有些害怕捂着耳朵，直往凌不疑的怀里钻，看的凌不疑哈哈大笑，摸着灿灿的背哄她不要害怕

“还有你，不要给她乱吃东西。你桌上尽是些酒啊肉啊的，她要是回头伤了脾胃，看我饶不饶得了你”说完裕昌还瞪了一眼凌不疑

凌不疑看着自认为凶狠但实则十分可爱的裕昌笑而不语，只伸出手勾了一下裕昌的下颌说道“还是不要饶我的好”

“凌不疑”裕昌被他的动作惊到，瞧了瞧四周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灿灿的这一番折腾着实浪费了不少时间，等裕昌到宫宴上时，大部分人都已按序坐好。看着坐在末席的程少商，裕昌走上前“嫋嫋，怎么样”

“阿姊你来了。我从前就知道宫中规矩大。如今一见识，才知道是真的大”说完在裕昌四周瞧瞧，见灿灿不在赶忙问道“灿灿呢”

裕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找她的靠山去了”

程少商先有些不解，后突然想到。望了眼四周，开心地悄声说道“证明灿灿一找就找到了裕昌阿姊的软肋”

“你…”裕昌倒是无言以对了

“时辰到，该入席了”

“嫋嫋，好好照顾自己”　

此时的凌不疑就一路抱着灿灿往殿上来，在一众视线下，凌不疑把灿灿放到了自己的座位旁。在座那些人望过来的眼神，凌不疑是毫不在意，灿灿是压根看不懂

三皇子望了一眼灿灿说道“如今宫里行事愈发不讲规矩了，连一个小女娘都可以坐在皇兄身侧，皇兄真是好脾性”

太子不在意的说道“三弟，昭华不过是个孩子。再者不是子晟带她来的吗”

“皇兄此言差矣，以小窥大，治家紊而无章，何以治国”

身侧两人的话题都已经偏到治国上去了，凌不疑还是旁若无人地喂着灿灿吃东西

就在众人皆窃窃私语，议论着裕昌，灿灿，凌不疑的时候。文帝带着宣后到来，众人起身行礼

“都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路过凌不疑席位时看着座位上的灿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凌不疑

“程爱卿，有个好女儿啊。程娘子所制水车，于国大益”

听见文帝夸奖程少商，程始自觉面上有光，笑眯眯地起身答道“臣，谢陛下夸奖”

“朕觉得封一个德阳君，程爱卿觉得如何啊”

程始只觉得一个大馅饼从天而降，把他砸得是头晕眼花。那些人看向程少商的目光也多带有妒恨之意，做个破木匠活，就能封德阳君。程少商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一旁的万松柏听见了上前扶起程始一脸笑意的轻声说道“想什么，还不赶紧答应”

于是在程始准备答应的时候“臣谢…”话还没说完，萧元漪面色复杂的出声道“臣妇请陛下收回成名”

程少商脸色一白，有些木然地听着萧元漪接下来的话“小女自幼便缺乏管教，行事顽劣不堪，自妾归家以来读书不行，习武不成，女德没有，口德不修”

萧元漪每说一句，程少商头便垂得更低一分，裕昌不知何时走到了程少商身旁。轻抚着她的头发，与她无声的安慰。程少商一直努力成为像姎姎堂姊一样的人，努力学文，习武，懂那些复杂的人情规矩。她以为纵然做的不是顶好的那个，起码在阿母的心中她会比从前好上许多。没成想还是被当着如此多的人面前说得一无是处，程少商此刻已经抬不起头了。

原本那些嫉妒程少商踩了狗屎运的女眷，听萧元漪如此说，也纷纷露出了嘲笑嫌弃不屑的笑脸

“妾本欲严加管教，奈何她目无尊长，不服管教，妾怎敢对天颜有所欺瞒”　

原本还笑眯眯的皇上，听此话一下子笑容收了起来，表情略带严肃

“若换做程氏其他女娘，能得陛下垂爱照拂，我们程氏，深感荣耀”

若是其他都还好，唯有这句程氏其他女娘，让程少商无法接受。程少商的手紧紧攥着指甲，似要将自己的手掐出血来，裕昌硬是撑开了程少商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程少商的手心。

只见文帝与宣后对视一眼后，朝着程少商说道“程娘子你自己觉得呢”

“啪嗒”温热的泪水滴在裕昌手背上，程少商松开了手，一抹脸，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出了席向文帝跪下行礼开口说道“陛下，臣女确有不足，实不能承德阳君之位”

萧元漪听得这话松了口气，少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臣女想弥补不足，所以请陛下允臣女入长秋宫，为皇后身侧一女官，时时听得皇后教导，涨些规矩见识。请陛下恩准”

程少商的每一句，每个字都听得程始与萧元漪紧张不已。万万没想到程少商还有这么一出

“好，朕恩准了”

程始和萧元漪闻言也只能跪地谢恩

凌不疑见裕昌只顾安慰着程少商，一点也不着急自己的事。便嘱咐灿灿坐好，不要乱跑，自己则起身向刚沾到座位，屁股还没有坐热的文帝行跪拜大礼“陛下，臣请您代行长辈之职。向裕昌公主，正式提亲”

文帝一听他家子晟是终于开窍了，自己不能拖后腿，立刻站起身来向裕昌问道“裕昌，你可愿意”

裕昌看向凌不疑，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神情里活脱脱一副求表扬。起身来到凌不疑身旁，浅笑地回答道“裕昌愿意”

程少商虽自己泪眼婆娑，但看着裕昌终求而所得还是为她高兴

至于其余的人震惊的震惊，泄气的泄气，羡慕的羡慕，嫉妒恨的嫉妒恨。凌不疑这个金龟婿愣是被裕昌捡走了还是送上门的那种。撕拉，三公主的手帕报废了一条

“好，好。朕明日就让汝阳王回府，后日派人送聘礼”

凌不疑的终生大事一解决，文帝是高兴的不得了，当场就拉着宣后讨论起了聘礼之事，那架势宣后都怕他把国库搬空了

亲事尘埃落定，裕昌复又回到女眷席上。面对凌不疑那多如牛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烂桃花们

三公主率先出击出言嘲讽道“裕昌好福气啊，就是不知道子晟怎么现在才提亲的”

这是说她四年前被丢在都城的事，裕昌笑眯眯的说道“那你去问子晟啊”说完看向外席的凌不疑，又瞟了一眼三公主，大有我陪你一起去，怎么样

三公主抽着嘴角继续说道“还是希望昭华和子晟能够相处融洽”

“自然能够，这就不牢三公主费心了”

太子妃见状又非要插上一脚“是啊，子晟有昭华这个女儿，肯定会开心的”

连程少商神经粗的都听出来是挑拨之语，更何况裕昌，其他人也是看着热闹的，插刀应和的

裕昌看太子妃敢没脑子挑拨，她就敢扇人脸“那是自然。等将来小太孙出世，太子殿下被喊阿父时也是会很开心的”

天知道小太孙什么时候生出来，反正太子妃没生。不然七年了，也不用在宫中战战兢兢的怕太子纳妾

“哈哈”太子妃升起憋屈的笑容，裕昌这是说她不能生

五公主见太子妃吃瘪，虽然看不起自己家嫂子，可那也只能她欺负。哪由的了裕昌，于是不屑的说道“也对，毕竟裕昌比我们都有经验嘛”

“五公主说的对，不然子晟干嘛要选我”言外之意是不然呢，选你们这群不会下蛋的母鸡吗。要骂就就骂一群，谁没生娃骂得就是谁

闲着无聊，凑到女眷席上看热闹的五皇子也笑嘻嘻的向裕昌说道“裕昌人家可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啥上”

裕昌听着五皇子的调侃丝毫不慌直言道“五殿下，那啥啥是我还是凌不疑啊”你要说的是我今天你就要躺着出门，要说是凌不疑你还是要躺着出门，咱们谁也别怕谁

今日宫宴可谓是宾主尽欢，也让程少商彻底见识了天家贵女们的战斗力。

散宴后程少商要随程始夫妇回去，裕昌拉住了程少商向她说道“今日之事归家后，必有一顿责罚。可千万不要硬顶，不行就回公主府来”

“嗯，我知道了”

裕昌目送着程少商离开才回登上马车回家，只是一路上也实在不想理凌不疑只闭目养神，凌不疑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回到公主府后将灿灿交给了阿奴，自己跟着裕昌一路走到了她的房间，裕昌背着身问道“跟着我干嘛”

凌不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双脚骤然离地，裕昌只能紧紧的搂着身前人。见他把自己抱进了房间，关上门。

凌不疑把裕昌放在了屋内的书案上，单膝跪地看着裕昌说道“怎么生气了”

“因为凌将军长得太好看，我总要看着，气我自己没本事”

这么一说凌不疑还能不明白吗“今日宴上女眷给你气受了”

“差不多吧，不过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裕昌揉捏着凌不疑的耳垂，眉梢间缓缓生出一段妩媚风韵，柔情似水，“我啊，这么会闯祸可怎么好”

凌不疑握住了裕昌的手，脸上扬起一层淡淡羞涩。可怜我们在军中多年，洁身自好，连荤段子都没听过几个的凌将军就这样被自己的新妇调戏了“有我在，嫣嫣。闯了祸自然有我”

凌不疑虽制止了裕昌作弄他的手，但他家新妇可不是轻易放手的人。今日的不开心，全都要在调戏凌不疑身上开心回来。于是裕昌搂着凌不疑的脖子，唇轻擦过他的脸颊，来到耳畔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敢情好”

凌不疑要是不动心那就是柳下惠，可惜他不是。一只大手掐着裕昌纤细的腰肢就要欺身而上

门外突然传来了灿灿的声音，“父父，阿母”

“父父”

“阿母”

阿奴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县主我们去别处玩吧”

“不要，不要”

场面十分尴尬，裕昌先撑不住埋在凌不疑肩头大笑起来。门外的阿奴自然也听见了裕昌的笑声，想把灿灿哄走，但没成功。凌不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身上那股悸动，终还是欺身而上，一触即去。起身整理了衣裳，打开房门，向灿灿说道“走，阿父带你去玩”

阿奴如释重负，听得凌不疑说让她离开，头也不回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