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所有人都询问起顾念的情况。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但感觉好像什么断开了。
医院里,医生向斑白了头发的中年男子下了死亡通知书。
那人正是顾念的父亲,他坐在窗边沉默不语,就这样握着她逐渐冰冷的手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把东西收拾好,离开医院,准备后续的事情……
经此一役,顾念心中隐隐不安却没有多谢,如今还是照顾袁善见要紧。
夜里,顾念照看完袁善见,从屋子里走出来,远远就看见商渝等再外面。
顾念子怀?
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商渝回过头缓步上前。
商渝他怎么样?
顾念受了挺重的伤,还需要休息些时日。
商渝嗯。
他欲言又止,站了一会始终没有说出口。
顾念见她犹犹豫豫的,开口打断了他。
顾念你有什么想说?
商渝抿了抿唇,仰头看着她,一双眸子里满含复杂的情绪。
商渝没有。
商渝看到你真好。
顾念别担心,或许我回不了家了。
她轻声说着,眼里噙着泪水,素这话说出后,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一直挤压在胸口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商渝有些不知所措。
商渝你……没事吧?
顾念摇了摇头。
顾念我方才好像见到我的父亲了。
顾念他老了许多。
闻言,商渝沉默,一直不曾听她提起自己的事,如今看着她难过自己心中也不好受。
忽然拂起的一阵风,让她忍不住抖了抖。
见状,商渝连忙接下披风盖在她肩头,双手悬在她肩头却迟迟不敢落下,最后还是受了回来。
商渝夜深了,回去吧。
商渝你也累了一天了。
商渝睡一觉就好了。
顾念好,你也是,回去休息吧。
顾念抓了抓披风一角,转头回到屋子里。
商渝站在院里,看着她进去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经过这一次,他也决定彻底放下了。
只要看到她幸福,他觉很开心了,至少还能像朋友一样在她身旁默默守护着。
顾念回到屋里,给袁善见把了把脉,重新擦拭一下身体就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折腾了一日,大家都累了。黑暗后的宁静最是安心。
骅县县令府里聚集了两位将军,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凌不疑担心程少商,睡不着就到她屋外坐着,手中攥紧了一直以来的依靠——少商弦。
程少商也难以入眠,从床榻上坐起来,用手挡住吹入的风,小心翼翼地点燃屋里的烛灯,披了件大袄上前打开了屋门,正好迎上凌不疑的目光。
她余光瞥见了他手腕中的那根少商弦,思绪有些凌乱,缓步上前坐到他身旁。
程少商凌不疑,一年未见了,你在西北过得可好?
凌不疑挺好的。
他低沉着嗓音,说话是愧疚地低下头,用衣袖掩住手腕。
凌不疑你呢,你在宫中……定是过得不好。
他说这话时,眼里布满心疼,抬头看着她面容。
程少商嘴角微微扬起,苦笑了笑。
程少商你我二人,谁又过得很好?
凌不疑我知你不想听我说那些忏悔的话,但是少商,请你再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