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上显示的生命体征逐渐恢复了平稳。
顾念眼皮子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看着趴在床边再熟悉不过人,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上,不知什么原因,父亲好像是一夜白了头的。
顾念老爹。
她沙哑着声音开口,喊了一句。
瞌睡的父亲闻声猛然抬起头,看着醒来的闺女也是两眼汪汪。
顾念伸手抱住了父亲。
顾念老爹,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顾念都有白头发了。
她边说着就忍不住心疼。
顾念的父亲抹了抹眼泪,温声开口。
“还不是你这丫头,一睡睡了一年,你老爹能不担心吗?”
顾念我睡了一年?
顾念的父亲点了点头。
后来,顾念才得知,因为自己呛水后喷到电脑上,正巧电脑的线已经有些坏了,连接到插座上至使漏电将她电晕了。
等她父亲回到家里将她送至医院治疗时,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夜变成了植物人。
这时间一眨眼就过了一年。
顾念突然想起什么,掀开被子,拔了身上的监护仪器跑出门外,往外看了又看。
医院里的消毒水充斥着长廊,来来往往的不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就是看望的家属。
顾念是一场梦吗?
顾念站在门口呢喃了一句。
可她真真切切记得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顾念的父亲见她反应极大,连忙追上前,担心她做什么傻事。
“闺女,你怎么了?”
顾念没事。
顾念老爹,我这一年都是躺在医院里面?
顾念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父亲摇了摇头,这一年都是他在照顾,根本没有其他的人。
听罢,她颓然坐了回去。
顾念真是一场梦吗?
……
一个月后,袁善见身上的伤已经大好。
程少商和凌不疑重新定了亲,成亲就在三个月后。
而此次商渝立了大功,文帝有意将他留在京城,却被他拒绝了。
他还是回到了边境。
临走前,袁善见和沐澈前去给他送行。
商渝若不是你有她送的东西,
商渝或许我也觉得这是一场梦。
商渝但现在,我信她一定来过。
商渝照顾好自己,后会有期。
袁善见放心吧。
袁善见我可是胶东袁慎。
袁善见即便逢人遇事,也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我信她会回来的。
袁善见一路保重。
两人对视一眼,难得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商渝转头看向沐澈。
商渝阿澈,你就留下来陪着他吧。
商渝你阿姊说过,她并不想你上场杀敌建什么丰功伟绩。
商渝她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哪怕是悬壶济世,也未尝不是一桩伟业。
沐澈知道了,师父。
沐澈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大夫的。
话以至此,商渝一跃上马,勒了勒马缰绳。很快,马蹄奋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年后,袁善见离开了京城,到樊城当了县令。闲暇之余就到书院里当教书先生。
而沐澈就在樊城附近开了一家医馆,名叫念春医馆。
念字自然是怀念他的阿姊,至于着春字则是代表了重逢。所谓春风吹又生,万事万物终归又回到一处的一天。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
朗朗的读书声响彻了书院,袁善见看着孩童们孜孜不倦的模样,满意点了点头,走回到座位上。
手刚碰到书案上便有一卷书掉了下来。
袁善见从地上捡起来摊开细看。
袁善见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袁善见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袁善见这是,她的笔迹?
很早前的某一天夜里,顾念曾无聊把一首词写在了竹简上,不知不觉混在了他的书卷里,今日才被发现。
而此时的顾念已经出院继续回去念书。
这天,她发着呆看向窗外出神。
顾念(我总觉得,那不是梦。)
顾念(直觉告诉我,我会一直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