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欢愉

程少商来了，念念阿姊。

说着，两人先一步扯起风筝线，拉了起来，很快，风筝顺着风向飞了起来，悬在半空。

皇后学着她们的模样，也拉扯起来线，提着裙角往前跑。

程少商皇后，快看。

顾念要飞起来了。

宣皇后看着冉冉升起的风筝，心里前所未有的高兴，嘴角不自觉勾起。

不一会儿，三人的风筝都高悬在半空。

皇后飞起来了。

程少商是啊，皇后。

顾念太好了。

三人各自拉扯着风筝线，相视一笑。

那一抹笑容已经久违了。

翟媪看着皇后笑起来，眼睛微微湿润。

这样的欢愉，她已经很久不见她有了。

就在此时，城墙上的文帝和越妃并肩站着，看向她们的方向。

文帝阿姮她终于能做一回自己。

文帝是朕有愧与她。

说着这话，文帝眼神里有些愧疚之色，却也替她开心。

越妃许久没见阿姊的笑容了。

越妃少商那丫头倒是有些主意。

越妃只盼着阿姊能好些，顺心些。

两人也是感触良多，站在宫墙上。

文帝将越妃搂到肩头，越妃瞬时靠着她，两人眼睛都有些泛红。

皇后今日这遭，吾觉得自己好似这天上的风筝，

皇后看似自由，实则有一根线栓着。

顾念翟媪，去拿把剪刀来。

听着这话，顾念便挪到翟媪身边，小声说着。

翟媪立即按住吩咐去办。

本还高兴的人此刻有些落寞，少商的心情也跟着有些黯下来。

不一会儿，翟媪回来，把剪刀递给顾念。

顾念接过来，上前一步，先行剪断了自己的风筝线。

顾念皇后，这栓着风筝的线如今攥在自己的手里，

顾念既是束缚了，那就亲手给它剪掉。

顾念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这一直束缚着皇后的就是她自己。

说着，顾念将手中剪刀递过给她。

顾念皇后，人要能心清明是很难的。

顾念你已经搭了大半辈子，殿下和公主他们业已长大，无须你操心了。

顾念皇后何不活得潇洒自在些。

听着这番话，皇后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她才接过那边剪刀，决然地将手中的线剪断。

皇后你说得对。

皇后其实一直是吾不肯放过自己。

瞧着脱了线的风筝越飞越高，越来越远，皇后突然释怀了。

心中绷着的那根线，勒得她喘不过气，此时她却觉得轻松多了。

顾念我的外祖母曾说，

顾念她这一辈子，从未怕过什么，

顾念不是因为真的不怕

顾念而是她觉得，总归是要死，就像人到老了牙齿会掉光，那她就要趁着牙齿没掉光的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顾念皇后也应如此。

皇后和少商相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两人也没想到，顾念竟然是如此豁达的人，现在看来她这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她活得通透，不免有些惭愧。

皇后你外祖母当真是一个十分智慧的人。

顾念外祖母的前半生也是坎坷万分。

顾念她一直是我的榜样。

顾念希望皇后日后也能想我外祖母一般，长命百岁。

程少商念念阿姊真是幸福。

程少商皇后也得跟着学学。

突然的玩笑话，三人忍不住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