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口是心非

袁善见阿母不必担心。

他扬起头来应声，目光却看着门外。

袁母见他有些魂不守舍，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向门外，却是什么也没有。

袁善见(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回来。)

他心中哀怨着，一双眼睛里却难以掩饰的担忧。

袁母怎突然下了大雨。

袁母微微站起身来，到门前瞧瞧，伸手接了一滴从屋檐上滴落的水滴，感慨道。

雨天终是会勾起一些往事，她神色黯淡下来，默默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头嚼着米粒，却索然无味。

袁善见(不想回来也罢，省去清净。)

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重重的放下筷子。

动作大了些，将低头用膳的袁母下了一跳，浑身微颤了颤。

袁母若是身体不适，待会让医官来瞧瞧。

袁母阿母先回房了。

这一顿饭，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的。

很快，袁母就由人搀扶着回房了。

待人走后不久，他就站起身来，披了见外袍，携上一把伞匆匆出门。

尚未进房门的袁母听见动静，悄然回过头，却看见步履匆匆的他，心中疑惑。

袁母夜已深，外面倾盘大雨，他这是要去哪?

然而等她要开口时，人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了。

“阿嚏!”

顾念坐在门槛上，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着肌肤冰冰凉凉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念他不会那么蠢等我吃饭吧?

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

顾念那不可能，就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定然是过时不候的。

她自言自语着，终于放了心，依偎着身后的木门，闭上眼睛，打算就此将就睡一晚。

不知为何，她一整日都很疲乏，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马车里的人将车窗轻轻推开一道口，探头看着周围。

袁善见走慢些。

他低声开口嘱咐家仆，眼睛焦急地看着四周。

直至一炷香的时间，他才远远看见铺子下依门而睡的顾念。

灯笼里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白嫩的脸加上，微微泛黄，却十分恬静。

长裙早已沾在了地面上，雨滴还在屋檐上掉落，打在她的衣衫上。

睡梦中的人似乎根本察觉不到，只是本能地缩成了一团。

袁善见停车!

家仆立即勒住了马缰绳，待马车挺稳后，他便拿着伞下了马车。

脚刚一落在地面，长衫就湿了一片。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竹伞，缓步走近。

“奇怪，公子往那个方向去做什么?”

家仆将目光投向自家公子，心中疑惑，喃喃低语着。

袁善见你这小女娘，当真在哪都能睡着，就不怕有人图谋不轨?

睡眠一向很浅的人动了动眼皮，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顾念毒舌来了吗？

她小声嘀咕着，眼睛却没有盛开。

话音刚落，站在屋檐下的人立即冷下脸，转头下了台阶。

袁善见罔我还好心来此。

然而，他走了几步，终是不忍心，回过头，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尚在睡梦的人，心底萌生出复杂的情感。

袁善见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念嗯?

仿佛被人的话语吵醒，她缓缓睁开蓬松的眼睛，慵懒地直起腰。

顾念你来了？

顾念我就说为什么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她突然惊醒，把他吓了一跳。脸上突然有些中窘迫起来。

袁善见你可当真到哪都能睡。

顾念那是我想的吗？

顾念谁不想舒舒服服躺床上睡，可是冒冒然闯到别人屋子里，也是不礼貌的。

顾念虽然他们也看不见我。

莫名的数落让她心底有些窝火，立即回怼道。

袁善见妄你还知晓这些道理。

顾念别说得我跟傻子一样，我可比你们这的小女娘聪明有教养得多。

她没好气的说着，别过头不想看他。

半晌，他只是站在那，没有说话。

她转回头看着他。

顾念你怎么还不走，不会是在等我吧?

袁善见我不过是路过而已。

心本不是这么想的，他一开口就又变了味。

本还有些期待的她，听到这话后立即冷下脸。

顾念既然如此，你赶紧走，别影响我睡觉。

顾念心里有气，直接倒头坐回去，闭上双眼。

好半晌也没动静。

顾念不会真走了吧!

她缓缓睁开一条缝，却看见眼前的半截身影还在，有佯装睡去。

袁善见快些起来。

仿佛挣扎了许久，他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