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牛县一案,正式落幕。
程少商通过楼犇的提示,知晓了自家阿父被困的地点就在铜牛县的铜矿矿脉附近,并与凌不疑成功解救出了他,程家家眷也被放了出来,成功洗脱了冤屈,两千精铜也顺利找回。
楼太傅被贬回乡,程少商在圣上面前替楼垚夫妇求了情,让楼垚与何昭君去了骅县。
楼太傅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了自己夫人,楼大夫人被遣送回了娘家,罪名是不悌不贤,离间骨肉。
而楼犇,那一剑要了他半条命,虽然因为抢救及时,但昏迷至今,醒不醒得来还是个问题。王延姬作为妻子,不离不弃的照顾在他身边,不愿和离改嫁。
人既成了这样,也无法下狱,便谴出了都城,如今他们夫妇二人一如往常四处漂泊,王延姬带着昏迷的夫君四处寻访名医,只愿有一天他会醒过来。
司岄悬听了文帝的话,解决了这个案子后便乖乖回了宫待嫁,除了与长辈亲戚见面,哪儿都不被允许去。
听闻霍君华病情加重,司岄悬便跟着程少商与凌不疑去了杏花别院看望了她。
霍君华阿狸!你来啦!快来快来!
霍君华昭昭也来啦?哎呦呦,看你们俩个好的哟!
霍君华穿着蓝紫色的衣裳,看见他们便眼睛发亮,笑着招呼他们过去。
司岄悬有些尴尬的看了程少商一眼,跟着凌不疑走过去坐下了。
霍君华阿狸,阿母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杏仁糕,快来尝尝!
霍君华昭昭你也尝尝,看甜不甜,快试试呀!
她笑着喂了一块给司岄悬,司岄悬笑着吃下了。霍君华又拿起一块给凌不疑,凌不疑却没有动。
霍君华愣住了,表情有些失落。
霍君华怎么,你是嫌阿母……
司岄悬看了看一旁的凌不疑,连忙对着霍君华撒娇道。
司岄悬姑母!你做的杏仁糕也太好吃了,都给我吃了吧?好不好嘛~
霍君华你呀,就是嘴甜!来来来,这些都给你吃!
霍君华笑着将一盘杏仁糕推到司岄悬面前,眼睛弯弯的,就如同一个少女一般。
霍君华不过,这一个要留给你阿狸哥哥哦,阿狸最喜欢吃杏仁糕了!
霍君华来,阿狸,阿母喂你,啊~
再次将手中的杏仁糕递到凌不疑面前,凌不疑盯着那杏仁糕,最终还是吃了下去。
凌不疑阿母做的很好吃,很甜。
霍君华真的啊?阿狸喜欢就好!跟昭昭分着吃!
霍君华如今虽然这城里缺少吃食,可是这杏树结果了,这个杏仁糕啊,你们想吃多少便可吃多少。
霍君华不够啊,阿母就给你们再去做,快吃吧,昭昭也吃,不用跟姑母客气,姑母不会亏了你的!
见这场景,程少商一言不发的出去了,崔祐也跟了出去。
司岄悬听到霍君华的话,鼻子一酸,忍着眼泪又多吃了几块杏仁糕。
司岄悬姑母,杏仁糕好好吃,我还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下次给我们做桂花糕吧。
霍君华好啊好啊,昭昭最喜欢吃我做的糕点了,阿狸之前还老是偷偷把自己的份塞给你呢,是不是啊阿狸?
凌不疑看了身旁的司岄悬一眼,见她垂着眸,情绪不明。
凌不疑是啊,阿母做的糕点最好吃了。
霍君华哎呀,好吃就多吃点,还多着呢,来,你也吃,再不吃就要被昭昭吃完咯!
霍君华阿母知道你疼昭昭,再等你们年岁再大些,阿母就去跟你司叔父说说,给你们定个亲,好不好?
司岄悬一怔,差点被口中塞的满满的杏仁糕呛住,连忙喝了口水顺顺。
霍君华哎呦,瞧瞧你,害羞啦?
霍君华拍了拍凌不疑的手。
霍君华阿母啊,知道你心仪昭昭,只是不知道啊,这昭昭心中是不是有你呢?
她期盼的看向司岄悬,司岄悬低下了头,想起多年前的那个追着自己马车的少年。
那个跟自己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把玉佩塞到自己手里的少年。
司岄悬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不敢直视霍君华,而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了一滴。
霍君华那就好那就好,阿狸看见没,以后可要好好对昭昭啊,不然阿母可不放过你!
凌不疑也有些哽咽,他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霍君华好像察觉不到他们之间的异样,还在开开心心的招呼着他们吃杏仁糕。
杏仁糕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味道,只是司岄悬再也尝不出当年那个滋味了。
好不容易出去了,程少商进去陪凌不疑,司岄悬抹了抹眼泪,站到崔祐旁边。
崔祐你姑母上了年岁,熬不住病了,有许多事情都忘记了,但还是记得疼你。
崔祐如今你也长大了,你阿父阿母在泉下也安心了。
崔祐不久你就要成婚,崔叔父再跟你备一份嫁妆,也给子晟新妇备一份,让你们都风风光光出嫁!
司岄悬吸了吸鼻子,强忍悲伤挤出个笑来。
司岄悬谢谢崔叔父。
崔祐摸了摸司岄悬的头发,叹了口气。
崔祐你们少时,三个小孩儿常常玩在一起,就像当年文帝与霍大哥、与你阿父三人一样。若是阿狰还在,如今也该娶妻生子了吧。
……
出了别院,三人同乘马车,凌不疑的不适症状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程少商你怎么了?
凌不疑没事……
凌不疑不断挠着手上的红疹,看起来十分难受。
程少商怎么长了这么多疹子?
闻言,司岄悬在马车里翻找起来,却被凌不疑阻止了。
凌不疑不用找了……我没带药……
凌不疑又看向程少商。
凌不疑应该是操练的时候被蚊虫给咬了……
程少商大冷天的怎么会有那么多蚊虫?
程少商探究的看向司岄悬,对方却紧抿着唇,一直盯着凌不疑。
凌不疑至今没有告诉程少商真相,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让少商知道。
程少商额头怎么那么烫?
凌不疑你借我靠一下……
凌不疑靠在程少商的身上,程少商则是满脸担心得抓着他的手。
司岄悬沉默着,看着他们二人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