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与祁风也没料到会这样,惊骇道:
左航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柳凝歌来不及跟你们解释了,快帮我将人送去房间,我要帮他施针!
昏迷的丁程鑫被挪去了客栈雅间,柳凝歌谴退两人,从实验室里取出了治疗需要使用的药物与器械。
她捏着银针,视线触碰到男人嘴角的猩红,指尖止不住的轻微颤抖着。
之前也不是没有毒发过,可从未有过如此严重。幸好丁程鑫使用内力时稍作了些克制,否则余毒侵入心脉,就算大罗神仙在这也救不了。
柳凝歌我一定可以救你的,我一定可以!
柳凝歌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刺下了第一针。
银针没入皮肤下,床榻上的男人闷哼一声,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水。
这反应让柳凝歌一喜,手上的动作不敢停歇,很快,将丁程鑫扎成了一只刺猬。
几十根银针全部使用完,她长长松了一口气,侧脸吩咐门外守着的左航打盆水送进来。
左航手脚麻利,没一会儿水就被送入了房中,看着榻上面色惨白,气息孱弱的丁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显了出来。
左航王妃,王爷已无碍了么?
柳凝歌得看他能不能熬得过今夜。
毒不同于病症,很难被轻易被控制住,今日莫说她,就算那位传的神乎其神的鬼医在此,也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
左航是属下与祁风无能,这才让王爷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柳凝歌行了,事情已发生,追究谁对谁错没有任何意义。
柳凝歌将水盆里的毛巾挤干,轻柔的擦拭着丁程鑫的面容,
柳凝歌刺客的身份调查的如何了?
左航属下搜查了那几人,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暂时无法确定他们是谁派来的。
京都城里暗涌的势力实在是太多了。丁竹,孟潇潇,相府,这些人日夜都盼着她死,谁派来刺客都有可能。
柳凝歌罢了,调查的事先放一放,今夜在此逗留,明日一早就回王府
左航王爷明早能醒么?
柳凝歌无论醒不醒,都得回去。
王府里有最好的药材,照顾丁程鑫会更方便一些。
左航是,属下全听从王妃安排!
左航禀报完后退出了房间,柳凝歌坐在床侧,手紧紧握着丁王宽厚的手掌,鼻翼微微泛着酸。
这男人,总是因为没能给她平静安定的生活感到自责,其实就算没有丁王妃这个身份,她的生活也注定会充满腥风血雨。
开设南风馆与济世堂,再到如今的天香楼,一旦生意做的红火,势必会遭人妒忌,到时候无权无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丁王妃这个头衔给予了太多便利,丁程鑫也暗中帮着遮挡了许多阴谋与麻烦。
其实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欠她,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势均力敌,互相扶持才能走到今日。
柳凝歌将泪水忍了回去,随后俯下身,轻柔的在丁程鑫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柳凝歌王爷,我等你醒来,
翌日,丁程鑫仍旧陷在昏迷之中,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
祁风与左航心情沉重的将人挪去了马车,柳凝歌在车厢里铺了厚厚一层被褥,生怕行驶途中咯到他。
左航王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现在就出发么?
柳凝歌嗯,回去吧。
左航是。
车辆摇晃半日后抵达了王府,为了不将丁程鑫昏迷的消息传出去,祁风运用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院将主子背进了汀兰苑。
知夏正在院子里小歇,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几人,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知夏王妃,您这么快就回来啦,王爷这是怎么了?
柳凝歌无需多问,你按照这张方子去熬药,煮好立刻送过来。
知夏是,奴婢这就去
知夏下去熬药,柳凝歌守在房内,寸步不离的照应着。
药很快就被送了过来,吹拂到温热之后,她试图用勺子喂进丁程鑫嘴里,可这男人即便在昏迷着防卫心也很强,无论怎么尝试,药一口都喂不进去,撒的到处都是。
知夏王妃,要不迟些再试吧?
知夏忍不住劝道。
柳凝歌不行,这药必须现在喝。
”柳凝歌沉着脸色,蓦的仰头灌下了一大口药,紧接着,覆上了丁程鑫紧闭的双唇。
舌尖挑开唇缝,舌尖交融,药被一点点喂了进去。
知夏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面红耳赤,赶紧低下了头。
一碗药没多久就被喂完,丁程鑫面容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唯有一双唇,被蹂躏的微微泛红。
柳凝歌知夏,孟潇潇这两日可有什么动静?
知夏没有,孟小姐最近很安稳,连房门都一步未曾踏出去过。
柳凝歌是么?
事出异常必有妖,那女人不作怪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柳凝歌替我在府里放出消息,就说王爷陪我出游的时候不慎着了凉,需要在院子里静养几日。
丁程鑫久久不出现,迟早会惹人怀疑,须得早些应对。
知夏是,奴婢这就去。
丁王伤寒的消息顷刻间传遍了整个王府,赵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手里的活都顾不上,匆忙去了汀兰苑探望。
看着床上沉沉睡着的丁程鑫,她询问道:
赵嬷嬷王妃,王爷何时能醒,应该不会有事吧?
柳凝歌嬷嬷请放心,王爷最多一两日就能苏醒,不会有大碍。
赵嬷嬷那就好。
赵嬷嬷松了口气,与此同时,也对柳凝歌存了几分责备,
赵嬷嬷王妃,恕老奴多嘴,王爷既然身子不好,应该待在府里好好休养,不能总是陪着您到处跑。
柳凝歌此事是我思虑不周,今后不会再如此了。
赵嬷嬷叹息,还未来得及再开口,门外忽的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孟潇潇表哥,我来看你了!
孟潇潇!
柳凝歌眼眸微眯,赵嬷嬷也变幻了神色,下一秒,眼含热泪的白莲花便闯入了房内。
孟潇潇表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回来后怎就变成了这样?
”她哭哭啼啼扑向了床榻,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丁程鑫已经驾鹤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