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带她去见母妃

主仆二人赶回王府，恰好遇到了来送糕点的赵嬷嬷。

赵嬷嬷王妃，您可算回来了，这些糕点都是老奴亲手做的，您趁热吃。

柳凝歌嬷嬷，这些活交给其他人做就行了。

赵嬷嬷给您做这些老奴心里高兴。

如果说赵嬷嬷从前对柳凝歌只是颇有好感，那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当做自己的主子了。

如此聪慧的女子，满京都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赵嬷嬷王妃，其实老奴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相求。

柳凝歌嬷嬷请说。

赵嬷嬷犹豫了会儿才开口：

赵嬷嬷是关于王爷生母的。

柳凝歌愣了一下，

柳凝歌我婆婆？

赵嬷嬷没错，明天就是娘娘的忌日了，老奴希望您能够陪着王爷一起去。

柳凝歌这个我恐怕做不了主，得看王爷愿不愿意带着我

”前段时间偶然听丫鬟们八卦过，说丁程鑫的母妃死的很凄惨，尸首都未能葬入皇陵。

这是那男人的禁忌，连皇上都很少会提及，她不太愿意触碰这么私密的事。

赵嬷嬷您是王爷的正妻，进门第一年理应去烧些纸钱祭拜一番，娘娘看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凝歌我会跟王爷提一下，至于结果如何，我无法保证。

赵嬷嬷您将此事放在心里就行，老奴先告退了。

目送赵嬷嬷离去，柳凝歌坐在桌边，神色晦暗不明。

午后，丁程鑫拄着拐杖走进了院子。

最近天气有转暖的趋势，可他的脸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血色，单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柳凝歌回来了。

男人颔首：

丁程鑫今日怎么梳了发髻，出门了？

柳凝歌去了相府一趟。

丁程鑫那群人可有为难你？

柳凝歌玩味的笑了笑，

柳凝歌我不难为她们就不错了。

丁程鑫也是。

这女人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辱的相府二小姐了。

柳凝歌王爷，我听知夏说明日京都城里有一场花灯会，有兴趣一起去逛逛么？

丁王眼帘低垂，看不清眸底情绪：

丁程鑫本王明日另有安排，你和知夏一起去吧。

柳凝歌灯会晚上才开始，应该来得及。

丁程鑫不了。

丁程鑫站起身，周身莫名笼罩了些许寂寥，

丁程鑫书房还有许多公文需要处理，本王先走了。

柳凝歌好。

柳凝歌原本想试探一番，没想到这男人心里的创伤这么深，若是直接提出一起前去祭拜，肯定会被拒绝。

前两日自己因为红莺的事心情低落，丁程鑫耗费那么多心思来哄她高兴，这份恩情不能不报。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那家伙打开心结呢？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天际悬挂着无数繁星，宛若一片星河。

丁程鑫处理完了公文回内室歇息，却被匆匆而来的柳凝歌一把抓住手臂。

柳凝歌跟我去个好地方。

丁程鑫去哪儿？

柳凝歌到了你就知道了！

柳凝歌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片刻后，两人已坐在了后院的凉亭里。

寒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月光洒落在石子路上，宛若铺了一层白霜。

若是夏天来这里，肯定别有一番诗情画意，但冬天坐在这纯属自虐。

柳凝歌喏，这是我刚买的梅子酒，尝尝味道如何。

丁程鑫看着递到面前的酒坛，伸手接过喝了几口。

微甜，更多的则是辛辣。

丁程鑫怎么想起来喝酒？

柳凝歌慵懒的笑着：

柳凝歌今日回相府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事，心里憋闷，想找人说说话。

丁程鑫嗯？

柳凝歌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念小娘了。

丁程鑫寡薄的唇轻抿，未曾开口。

左航曾经提起过柳凝歌小娘的事，那是个很苦命的女子。

柳凝歌其实我完全记不清小娘长什么模样，毕竟我记事的时候，她已经离世很久了，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她一定是很疼爱我的。

丁程鑫没有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柳凝歌是啊，小时候相府里没人管我，到了冬日里连一件暖和衣服都找不到，有一次我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就打开了小娘陪嫁的木箱，你猜猜里面放着什么？

丁程鑫什么？

柳凝歌几件崭新的孩童衣衫，从三五岁到十几岁，足足有七件。

丁王略显动容：

丁程鑫应当是你小娘离世前亲手缝制的。

柳凝歌嗯，小娘知道我在后院肯定会活的很凄苦，所以哪怕已病入膏肓，还是强撑着缝制了几件新衣。这应该是她唯一能为我做的了。

丁程鑫你小娘是个很好的女子。

柳凝歌没错，可惜天意弄人，这么好的女人，偏偏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柳凝歌仰头灌下了几大口梅子酒，放下酒坛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而浮现出了些许希望。

柳凝歌我曾听过一个故事，人死去以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夜间悬挂在天际，陪着故人安稳入睡。

丁程鑫是么？

柳凝歌我希望是真的，至少这样能有个心里慰藉。

丁程鑫似乎认同了她的话，平静的喝着酒，没有回应。

柳凝歌王爷，明日就是你母亲的忌日了吧？

这话仿若平地惊雷，丁程鑫握着酒坛子的手指一僵，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寒意：“

丁程鑫赵嬷嬷告诉你的？

柳凝歌嗯，我明日想跟你一起去祭拜。

丁程鑫为什么

他们之间只不过是冠了一个夫妻名分，并无夫妻之实。若这女人只是因为赵嬷嬷恳求才打算一起前去，实在是没有必要。

柳凝歌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陪着你。

这个理由出乎了丁程鑫的预料，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答复。

柳凝歌也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残月都已落下，男人的声音才落在耳畔。

丁程鑫好。

他想把这个女人带去母妃面前，再亲口告诉母妃：这就是您的儿媳，也是我未来相伴一生的爱人。

柳凝歌展眉轻笑，

柳凝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扶你回去吧。

两人相互依偎着，影子被拉的很长，身影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

……

翌日——

柳凝歌特意早起，准备好祭拜需要用的东西，与丁程鑫一同乘坐马车赶去了墓地。

那是一片很荒芜的地方，名为烟山。

丁王殿下的生母，也是皇帝当年青梅竹马心爱之人，本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今却只留下一捧黄土，静静沉睡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