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台上台下，扇底春秋（上）

“不打紧，你可以先在二十帝国随便转转，散散心，调整一下情绪。”小白看看我，递给我一小瓶清心粉，“拿着吧，要的时候弄一撮泡茶喝。”

我默默接过小白手里的玻璃瓶，转过身去，手在脸上抹了几下，抹到眼睛的时候，手心突然一阵温热，我一个激灵，摊开手，手上满是清泪。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袖珍的第六区人文简史，翻到二十帝国的那一节浏览了一下。二十帝国最著名的是戏曲文化，第六区绝大多数的戏曲演员均来自二十帝国，二十帝国也是第六区唯一独特戏曲文化“廿戏”的发源地。

说来，也并无闲情雅致去听戏，我走到二十帝国的海滨公园处，找到一处长椅边坐下，看风缓风急，看潮起潮落，看云卷云舒。须臾的，却不知离开十一帝国有多久了。鞴砂市的政府估摸着也应该收到我的回信了，“无”知道我不在十一帝国应该也不会在电子显示屏上放涩图捉弄我了。不知道清风怎么样了，依然在紫薇阁喝酒吗？只可惜，现在他无人可对饮了吧。民主和独裁依然在打仗吗？共治和封建的战争结束了没有？唉……也不知道，他们发现我不见了没有。缺了我，也许，他们也不会在意吧……

不过既然是小白推荐我在二十帝国转转，那也不得不去了。毕竟小白随时可以操纵我的意志力，所以说来，还是照着他的妥当些。

二十帝国最出名的戏曲演员，自然是云堇，戏台子就摆在和裕茶馆侧门口。有幸在十一帝国独裁区目睹过她的巡回演出，现场的场面自不用说，人群自然是摩肩擦踵的，把舞台围了个水泄不通。记得当时，云堇唱完之后还特意找了我说说话。可能是P·J向她推荐了我吧，毕竟，我好歹是十一帝国唯一的在国外戏曲学院留学过的，怎么说对戏曲这个东西也是有点感情的。

我看看被风撩得沙沙响的树叶，长叹一声，转身走向和裕茶馆。

到了之后，正赶上云堇一曲终。云堇在观众排山倒海的掌声中走下舞台。“云先生！”我小跑几步赶上云堇，叫住她。“啊，是你啊。”云堇停住脚步，回答我，“你是之前和我在十一帝国谈话的那位？”“嗯，我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有点喜出望外，毕竟和云堇打交道的人成百上千，和我交往已经是许久之前了。她还记得我，我竟有点诧异。

“呵呵，当然了，毕竟，除了你，谁还能对戏曲文化作出那么精妙的解释呢？”云堇笑笑，对我说。我这才知道云堇所惊叹的是我学问的渊博。当年在留学时，确实是把十多万字的概略一字不漏地背下来了，毕业考试的笔试部分理所当然地考了历史第一个满分的成绩。口试部分就有点不尽人意了，临试前一天去吊嗓子，音没唱上去，倒把嗓子给吊哑了。第二天便只能靠伪音勉强唱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