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正魔论道

“哈哈，这位青云兄弟好啊！”一声柔中带威的问候从楼梯传来，张小凡抬起头，不由地叫苦不迭。

一个儒雅的中年文士缓缓上的楼来，方脸细眉，双目炯炯，一幅不怒而威的气势，同行的白面书生也是风度翩翩，返璞归真收敛气势，这两人张小凡都再熟不过，一位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扛鼎人物——鬼王宗宗主鬼王，碧瑶的父亲，另一位乃是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的青龙圣使，两位的实力都相当于青云门上清巅峰，加上碧瑶的玉清巅峰，张小凡现在情形等于瓮中捉鳖。

鬼王上的楼来，周围原本还在谈笑的客人，现在一个个都沉默了下来，在这茶楼之内，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古怪，鬼王依然泰然自若，毫不客气地在张小凡对面坐下，拿起茶杯为自己满上。

过了一会，其他的客人各种原因一个个结帐走人，老板过来收拾了碗杯，这层茶楼此时便只剩下张小凡这寥寥一桌。

鬼王微微一笑：“青云门下张小凡？”

张小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正是在下，阁下是？”

鬼王含笑道，“鄙人姓万，草字人往。”

“万人往！有气势”张小凡言不由衷地夸奖道。

“小兄弟对魔教和正教有什么看法？”鬼王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

“万先生你是怎么看？”张小凡把皮球踢给鬼王，他先看看前世的鬼王如何把他骗的一愣一楞，然后再做应对处理也不迟。

“鄙人认为：所谓的魔教和正教，不过是看事物的两个方面而已，魔教中亦有正派人士，正教中也有卑鄙小人，存乎一心，心正则正，而非派别也”鬼王侃侃而谈。

张小凡微微一笑，用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来骗我，也太幼稚了吧。

“万先生，这种心正则正的说辞太主观臆断了吧，没有一个客观评判标准，谁都可以说自己心正，谁也可指责对方心恶，如何辨别真伪？比如口中念佛却行杀生之事，又比如大行民之乐事，却被人指责心中恶念满满，正耶？魔耶？”张小凡一下击中要害：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耶？每个人心中所想，别人都无从得知！”

这一世的张小凡那是十个万人往也驳不过的。

张小凡接着侃侃而谈：

“但是，子非鱼，可知鱼之乐也！我们可以通过它的形态、它的游姿来判断，如同判断看门犬的尾巴摇晃与否，由外及内可以客观地判断，而由内及外，完全是主观臆想，千人千虑，如果判定？”

“至于如何判定魔教正教，不是靠心正，不是靠嘴巴宣传，而是靠脚，芸芸众生大众的脚”。张小凡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但鬼王颇有兴趣，连青龙、碧瑶也聚精会神地听着：“那又如何去看大众的脚？”

“想问问万先生，当灾难来临之时，百姓是往狐岐山跑呢，还是往青云山跑？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知道哪些对己有利，人皆趋利避害而已”。

鬼王无语，半响，继续质问道：

“所谓的正派不也经常做出恶事，危害民众？”

“万先生说的没错，正派中有不肖之人，魔教中也有公正之者，但个体和群体不要混肴，不要白马非马论，个体的败类不能抹杀整体，小概率不能改变定义”张小凡这已经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了。

这一说半响，张小凡那是滔滔不绝，听的碧瑶一脸崇拜，青龙频频点头，听得鬼王却满脸杀气，最善于说服别人的万人往眼看女儿、手下被人洗脑若斯，叔可忍婶不可忍：

“张小凡！软的不吃偏吃硬的？现在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鬼王作势欲起。

“哈哈，先坐下先坐下，你们三大高手在这，周围还有十七名干将，还担心我跑了不成？”张小凡不屑地笑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张小凡，不是碧瑶看得上你，你连这样的选择也没有机会。”鬼王最后下了通牒。

张小凡微微一笑，看了看对面紧张的碧瑶，“万小姐，多谢你如此看得起在下，我也只有选择——那么再见了！”

只见张小凡扬起土遁符迎风施展，人早已不见，鬼王和青龙犹豫片刻，迅速分头赶了出去，独留下碧瑶怔怔坐在哪里，两行清泪不知不觉趟了下来。

黑石洞边，草木森森，张小凡旋地凭空出现，喘息未定，却听得背后“呵呵”发出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