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13）

注：本章道林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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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躲在庄园的塔尖之后，风卷过空旷的街面，只刮起一阵萧瑟凄凉的气氛。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空气加湿器的声音。

我没想到小洛会受伤，更没想到药物的副作用会再次发作。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手臂上多了几个创可贴，脖颈处也包着棉布。但我知道，被子下的那只右腿还有道刻骨的刀伤。

“你来了。”

她抬起头，窗外的月光映在脸上，我看清了她低垂的睫毛，还有睫毛下漂亮的，却灰蒙蒙的眼睛。

安顿好格雷军的伤员后，我与北林去潘朵拉存下物证。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却得知菲洛受了很重的伤，是被约克砍的。

“是，我来了。”我心揪的紧，快步走到病床前。

再次见面，我们之间没有重逢的眷恋，没有逢生的庆幸，而是奇怪的，淡淡的哀愁。

我直觉有什么东西变了，就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不再称呼我为“哥哥”。

我看到她扯了扯嘴角，好像要对我笑，只是那笑容还没成型，下一秒，我伸手把她拉入怀中，手臂收紧。

“小洛……”短短两个字，只有我知道其中深藏了多少忧虑。

“谢谢你。”她的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道林。”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道林。那句毫无厘头的“谢谢”，使我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于是故作轻松地笑着，“说什么谢谢，我是你哥哥。”

怀里的人好像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来之前，有几位贵族的家主来找我。有人握住我的手，嘴里说着：‘都长这么大了’。他们拉着我，好像拉着他们的孩子，当年被替换成调研对象 又死在异国的孩子。”

“……”

病房内陷入沉寂。我心头一颤，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忽然，她推开我，“道林，你应该见到唐德了吧。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潘朵拉吗？”

菲洛很聪明，我也曾设想过：唐德可能是她引诱去的，所以我很快反应过来，问道：“是你给他写了信？”

“对，我骗他 说在潘朵拉找到了格雷将军与他调换【调研计划】名单的凭据。”她的声音很轻，我几乎要听不见。

空气加湿器的白雾摇曳而上，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能清晰地看到她在微微颤抖。

我以为她在哭，雾气散去 却见她眼圈泛着红，在笑。

一如既往地微笑，只是那双眼睛却找不到聚焦，她望着半空虚无的某点，“道林，我累了。”

我只当她是要睡觉，扶着她躺下，又给她掖了一下被角，起身准备离开。

她闭着眼，声音越来越轻，“释罪牌，我保护的很好……没有被约克抢走……”

或许是药物的助眠效果，床上的人已经沉沉地睡去。

“睡吧。”我无声地笑了，没在意她那句无头绪的梦话，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转身走出病房。

病房外站着一位护士，应是等了很久，见我出来，有些畏惧似的后退一步，僵硬道：“格，格雷大人，我来给病人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