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春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们之间一直隔着一段很长的路。

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好像什么都变了。

江斜月率先移开视线，她早就被摄像机磨得不会露馅了，眼神平静的不像见过故人。

眸光扫过周围，她这才发现他身旁围着一堆年轻的姑娘，刚才的欢呼声大抵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一个女生侧着身站着，看不清脸，但身体曲线极其漂亮，上半身倾斜着向他靠拢，几乎攀住他的小臂。

大抵是在撒娇。

江斜月没有什么情绪，目光飞速地扫过，看到了坐在吧台上的程半梨。

程半梨“来一杯？”

女人的头发长而卷，懒散地披在两侧，穿着件雪纺吊带，眼尾向上一勾，将旁边的菜单推向她那边。

江斜月没有说话，长腿踩上高脚凳底座，手机往吧台上一搁，把人群的议论声隔绝在身后。

程半梨“好久不见。”

江斜月横了她一眼，她也没生气，自顾自地往下说。

程半梨“看你这表情，心情不太好啊。”

话说完，又将旁边的菜单推向江斜月的方向。

程半梨“来一杯喽？今朝有酒今朝醉。”

江斜月粗略地扫了一眼，白皙的手指在上方轻点了一下。

程半梨叹息一声，随口问道。

程半梨“当女明星比当演员爽吧？”

江斜月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闻言笑了声道。

江斜月“这话你问我？”

两人都是模特出道，只不过程半梨待在娱乐圈的时间比她长，两人在模特圈里是竞争关系，到了娱乐圈还是竞争关系。

程半梨笑了一下。

程半梨“我觉得都一样，在哪里都是打工，也就时不时摆摆烂。”

江斜月抿了一口酒，神色很淡。

江斜月“你说对了。”

香山珠宝的大小姐可以摆烂，可以不做工，因为她身后有着整个香山集团，那她江斜月呢？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

程半梨“今天的压轴不是你吗？怎么冒出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的人。”

-

另一端。

“卧槽，那人是江斜月？”

“好漂亮啊，我去。”

乔寒这些年新签的模特儿大多没见过江斜月，只偶尔听他说过，这会骤然见到本人，纷纷小声议论着。

只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坐在桌上，手臂撑住台球边缘，歪着脑袋跟严浩翔讲话。

她长得漂亮，不是当今娱乐圈里甜美的长相，而是明媚具有攻击性的长相，是这批模特里最抓人眼球的。

一举一动也撩人，像风月场上的老手。

“严少在打一个呗？”

她的声音很轻，很快隐进背景音乐里，得要人凑近才能听得见。

但站着的人好像根本不在意能不能听清，只是缓慢地收回目光，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那双桃花眼波澜不惊，瞳孔漆黑，眉眼间尽是锋利的冷感，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这反而更大幅度地激起林然的征服欲。

她越凑越近，呼吸几乎要喷在人耳侧，盯着他的眼睛，轻声撒娇。

“我刚才来晚了，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