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春

T台的灯光逐渐黯淡下去，这场红毯盛典正式结束。

最后一圈退场，江斜月撩了撩裙摆，确保尖细的后根踩不到边角，起身准备走。

林妄这时才姗姗来迟，绕到后座，朝她小声地道，“江斜月，戴着这条手链去拍照。”

江斜月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把手链接了过来，眼里带着不解。

江斜月“什么玩意？”

林妄擦了擦额角出的汗，不甚在意地道，“这是上次品牌方过来带来的东西，连同礼服一起，忘记给你了。”

“现在也来得及，随便拍几张去交差。”

灯光太暗，江斜月戴了大半天始终扣不上，林妄从后座伸手将她的手腕攥了过来，自顾自地将手链戴在她腕间。

银色的链条镶着点点细钻，在灯光底下细碎地散着，松松垮垮地挂在纤细的手腕上，和莹白的皮肤相得映彰。

戴完手链后，林妄的手指离开她的肌肤，江斜月不知为何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她眉头蹙起，却还是轻声道。

江斜月“走吧。”

过道很窄，那人背靠在椅上，长腿支着，似乎是在和负责人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们这儿的动静。

“严少有看得上的吗？”负责人堆起笑容，殷勤地道。

严浩翔嘴角半勾不勾，没有回答他的话。

负责人接着道，“这匹可都是新鲜货，除了开场和压轴都可以挑。”

严浩翔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漫不经心地应着。

严浩翔“是吗？”

突然袭过来的香水味，黑色的裙摆被风吹过，开衩的那边一直露到大腿根，白的晃眼。

江斜月此刻站在后边，不知是进还是退。

负责人会错了意，纠结了一会，又笑呵呵地道，“开场的那个也行，跟模特公司说一声就好了，但那个压轴的不是这个圈子的，有点难搞，但严少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江斜月离他们比较近，听到了负责人一大串的话，拎着裙摆的手指蜷缩。

严浩翔这时才抬起眸子看他，似笑非笑，带着凉意。

负责人被他看了一眼，颈后发凉，这南城严家的倒是如同传闻般，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蛋，脾气却古怪得要命。

他扫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漂亮女人，硬着头皮套近乎，凑近严浩翔压低声音道。

“唉，站在您后面的那位前些天刚拿了个奖，今天本是她压轴，但是人太傲了，换成刚才的压轴了，虽然脸比那位还是差了点。”

“两个压轴的都不好弄，如果严少不介意的话，开头的那个也不错。”

严浩翔闻言一顿，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仿佛能将人吸入进去，让人头皮发麻。

片刻后，江斜月似乎听见他笑了一声，一开口便是她熟悉的腔调，带着懒，轻声应道。

严浩翔“行啊。”

远处喧嚣，人们寒暄着退场，却不知为何第一排却安静得有些过分。

负责人不知道为何他答应了，周边的气压却在变低。

严浩翔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平静一片，似笑非笑地睨着人，瞳孔漆黑幽深，让人不看出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