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车窗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江斜月已经看不清外边的霓虹灯了。

她也忘记饭局的最后是什么了，她只记得那一杯酒下肚，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将已经落空的玻璃杯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淡声说了声“抱歉”，拿起身后的包就往外走，娱乐新闻里属于她耍大牌的从不少，但她也不介意它在多一条。

思绪慢慢地飘忽回来，她听到小李的话哭笑不得，她才喝一杯酒怎么可能会醉呢？

许是小李顾及着她的身体，车子缓慢地驶在国道上，外边下着的小雨渐渐地停了，雾却仍然没有散去。

车子停在公寓底下，江斜月细白的腿下着了地，她从保姆车弯腰出来，身子小幅度地晃了晃，小李眼疾手快地扶着她的身子。

小李心惊地道，“怎么了？低血糖犯了？还是喝醉酒了？”

江斜月被她这担惊受怕的模样惹的笑了起来，眉目一下子就活了不少，她摆了摆手，不太在意地道。

江斜月“没有，刚才没站稳而已。”

小李还是有些担心地道，“要不然我陪你上去吧。”

江斜月拨开小李扶着她身子的手，大步往前走，走到临近电梯口，她回头道。

江斜月“不用你陪。”

她顿了顿，随即又道。

江斜月“生日快乐，你的生日礼物在车上，趁现在还早，回去过生日吧。”

小李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高楼上亮起了盏灯，她才恍惚回神。

最近太忙了，忙着赶行程，江斜月忙着拍杂志，忙着进组，忙着拍宣传片，她也跟着大明星一起忙，她已经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今天晚上的饭局，江斜月比平日里更早些时间出来，她也不知道这是谈妥了还是没妥，她看着江斜月疲倦的眉眼，她没有发问。

她向来知道江斜月这人脸冷心却热，有时候真的是动不动就戳人心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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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传来声响，江斜月终于脱下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腕有些浮肿。

她赤着脚走进浴室，只单单卸了妆，连保养的气力都没有，素着一张脸扑到床上，将自己埋在柔软的丝被里，脑子混沌着，就这么跌落进梦中。

大概是外边的未散雾气悄悄地潜入了她的梦境，她的梦中也下起了雨。

她在这场雨中又走回了那条开满爬山虎的小巷子，正值盛夏，她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淘到的吊带裙。

巷子的白墙被雨打湿成了灰色，一呼一吸间都是湿漉漉的雾气，她露在外边的胳膊都落慢了雨滴，精致的锁骨水光一片。

江斜月匆匆跑进了小巷深处的便利店，在店内悠哉悠哉地逛了一圈又一圈，没看到一把雨伞，便在前台随便拿了一包烟。

不过这一会儿，雨又停了，温城多雨，天气变幻莫测，许是上一秒太阳高挂，下一秒却已是乌云密布。

她撩开便利店门口廉价的塑料珠链时，才发现巷口墙下还坐着一个人。

温城的一切都很潮湿，白色的墙被雨水打湿，有的墙上长满了青苔，甚至有些墙皮早已脱落，露出黄土土的内壳。

天很阴很暗，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一切都显得昏暗暗。

但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