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雨夜痴语

青云记年1018年7月10号

远远看到张小凡跪在大竹峰洞外岩石之上，我赶忙询问文敏师姐缘由，才得知是张小凡入魔所致，小凡被田灵儿和齐昊当众秀恩爱给刺激发狂的，连宋大仁都挡不住，最终被田不易一掌打飞。

从下午到现在天黑，整整跪了四个多时辰，田不易却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这是丢小凡的脸，更是丢你田师叔的脸！

青云门其他各脉弟子和天音寺、焚香谷的人多有出来看到的，往往围成一团，在远处指指点点，讥笑声隐约可闻，怎么可以这样！

龙首峰弟子所住之处传来一阵喧哗，但隐约听到了林惊羽在那里大声愤怒说话，似是再也忍耐不住，就要冲了过来，但被齐昊等其他弟子死死拉住。

大竹峰洞里也传来了宋大仁、何大智、杜必书等人恳求田不易的声音，但田不易怒声呵斥了几句，众人便不敢再说。

黑沉沉的夜色，看不到月亮与星星，夜空中没有一丝的光亮。

张小凡跪在洞口，已经快六个时辰了。其他门派的弟子，大都已经睡了，连最后亮着的、大竹峰山洞里的那一堆火光，也在万分不情愿中，渐渐灭了。

我一直默默地看着远处的张小凡，折磨还没有停止，还以为宋大仁走出来让小凡起来，真没想到！

“小师弟，师父说你跪在这里惹他心烦，叫你要跪就跪得远些去。”

冷冰冰的。这个黑漆漆的夜晚，下起了雨来。

小凡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爬起身，走到远处，在密林边缘，古木之下，又跪了下来。

“轰隆”一声大响，天际传来轰然雷鸣，白色闪电张牙舞爪地划过苍穹，彷彿漆黑的夜空裂为数块。片刻之后，豆大的雨滴如小石子一般砸了下来，打在岩石之上，啪啪作响。稍后，倾盆大雨，滂沱而下。

转眼天地之间，一片迷濛，小凡全身片刻间已经完全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说不出的冰凉。

天地之间，彷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受着苦。

他低下头，一动不动。

这场大雨，却彷彿也是上天也惩罚他一般，竟是下个不停，雨势丝毫不退，电闪雷鸣，在他身上猖狂呼啸！

本就不够自信的小凡，这次当众挨罚更加打击他的自尊！这个世界，他需要一个人来陪！

趁着夜黑雨大，我走出小竹峰住处，想了一想，本拿着伞的我我终究把伞放回去，我，要和他一起承担着无边无际的暴风骤雨，我要告诉小凡，万水千山，不只他一个人。

我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同他一样，我浑身上下一样也湿透了，我同他一起当担。

小凡吃力地抬起头，天空中电光闪过，巨雷轰鸣，藉着那一道微光，我看到了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张小凡整个呆住了。

在暴雨狂风之夜，我在他的面前轻轻蹲了下来。

雨愈急，风更狂！

树林深处，彷彿有妖魔狂啸，哗哗作响。

我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掌，带着微微的颤抖，抚过张小凡湿漉漉的发梢，彷彿梦语一般的声音，在这个风雨之夜，低低地对他道：“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在风雨中，我低声自语，对着张小凡，又彷彿是对着自己深心，轻轻，轻轻道：“你救我护我，不惜自己的性命，我便一般对你了。

你心中苦楚，天知我知，我不能分担你的痛楚，便与你一道承担。总希望有一日，你能与心中爱人，欢欢喜喜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喜欢田师妹，希望她能同你待她一样待你，喜欢你们两幸福相守。

夜色黑沉，苍穹无语！

良久，我仿佛看到大竹峰那边田师叔的雨伞，帮小凡将头发梳理清楚，我选择离开了，把和解的时机留给他们吧，小凡，会变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你要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