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破晓（16）

再睁开眼时，里奥只觉身上冷的慌，四肢僵硬动弹不得，他脑袋昏昏沉沉，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勉强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吃力地动起大脑。

里奥对……Alpha……

少年面前的一个人影动作一顿，转过头来，里奥正对上了一双蓝色眼眸。

Alpha-8终于醒了？

Alpha长舒出一口气，开口时尾音还有点颤抖，像是在后怕。

Alpha-8你体温很低……我以为你会……

里奥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揉眉心）

虽说他还是理解不了状况……里奥环视了一下自己和Alpha身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小仓库，他们周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盒，导致他们只有大概四平方米的能够自由移动的空间。里奥是靠在一个大纸盒上的，身下垫着用纸盒做成的软垫——明显是Alpha的杰作。

他只觉得浑身酸痛，里奥动了动，想要起来，Alpha却是神色一凝，迅速伸手按住他肩，厉声道

Alpha-8别乱动!

里奥一怔，Alpha也意识到自己语气着实冲，他深吸口气，再开口时心平气和：

Alpha-8你知道你身上有伤吗？

里奥……（双目微睁）

Alpha-8我们是从DMM大厦天台掉下来的，高度约50层楼，你知道这多高吗？

里奥我……

里奥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开不了口。

Alpha沉声：

Alpha-8要不是我护着你，你也不会只是左手臂和右脚腕骨骨折了。

Alpha-8你就不应该跟着我跳下来（颤声）

里奥我……

Alpha-8我是机器人，掉下来也可以开启制动装置飞上去，也不怕摔死，但制动装置无法同时承受我们俩人的重量，只能最大限度起一点缓冲作用……

Alpha-8我检查过了，你应该是撞到脑袋了，导致部分感觉失灵——比如痛觉。

里奥……

里奥对不起，Alpha（轻声）

Alpha-8……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要是你死在这里，你让我回去怎么跟洛杰他们解释……

Alpha-8你让我……

里奥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搂住Alpha。

他认真地看着对方。黑色眸子里带着丝悲伤，但也不乏坚定。

里奥机器人又怎么样。（低声）

里奥机器人就不会在这种让人窒息的环境下寂寞了吗。我只是想陪着你，不让你那么孤单而已。

里奥你知道尸潮爆发后我有多担心你吗……总觉得我不在你又要仗着自己是机器人拼命工作了吗？

Alpha-8我又不会累……

里奥我累。

Alpha霎时愣住了。

里奥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机器人，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人，一个……我爱着的人

里奥你还不懂吗？

里奥撇过头不再说话，似乎也不愿意再看Alpha一眼。

里奥对不起，你说得对，你一个人下来是最好的选择……但我当时真想不了那么多，就是这么冲过来了，你懂吗？

里奥我拖累你了，抱歉。

Alpha-8……

黑暗的仓库里只有一个被放在木箱上的手电筒，它发着幽幽的光，照着两个相对无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