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旧是昏暗无光的,营地内几处照明的电灯晃着暖色调的光晕。
无人的帐篷内,一只骨节分明的掀开了帐篷帘子,一席黑色皮衣率先露出,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漫不经心的痞气声音。
黑瞎子“请吧,花儿爷。”
解雨臣细腻白皙的手中握紧了一根麻绳,身后呼啦啦的站着一排人。
他蹙眉看了眼黑瞎子,倒是没说出什么讥讽的话,拽拽绳子后,直接走进帐篷里,把黑瞎子当成了空气。
黑瞎子“花儿爷,别介啊。”
除了拖把一行人垂头丧气的叹气声,再没人搭理他,黑瞎子也不恼,耸耸肩,缀在队伍最后面。
他的目光顺着尾端的绳子一直到绳上尾迹的泥土处徘徊。
被风干的泥巴坚强的粘在麻绳上,将最后两个人切割开来,就像是将他们分开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黑瞎子在黑暗中轻轻勾唇,视线牢牢锁定在最后一人身上,嘴角是恶劣的微笑。
解雨臣“还不进来,要我请你?”
黑瞎子“诶,这就来!”
随着黑瞎子的快步走过,宁泽感觉背后似有若无的恶寒没有了,不由的松了口气。
呼,真的快吓死他了,还以为被认出了来。
他悄悄动了动被束缚住的双手,被麻绳磨了一路,有些麻,还有些疼。
老实说,绳子是他自己胡乱缠的,并不紧,全靠他使劲攥着才没露出端倪,但麻绳上细细密密的毛刺可把他折磨的不轻。
哎,生活不易,宁泽叹气。
所以说,甲甲,你在哪儿啊!
被宁泽念叨着的甲甲自然是无法回应他的,毕竟甲甲现在不光在应付着天道的追杀,还在想方设法的提宁泽分担大部分的火力。
否则仅凭宁泽拿着几个三流的道具,就想在天道的十成火力下安然无恙的逃走,这不说笑呢。
另一头,黑瞎子正对着解雨臣进行日常语言骚扰,就他那张嘴,连只蚂蚁都能被他说出花来。
解雨臣的冷气不要钱的往外面撒,都能跟张起灵媲美了。
解雨臣“行了,人都进来了,你赶紧的。”
黑瞎子砸吧砸吧嘴,看着面前排成一排的人,遗憾的“啧”了一声。
黑瞎子“哎,这治疗啊——”
他拖长音调,墨镜下的神情看不真切,拖把一行人失去了视觉,全靠听觉。
这下听见黑瞎子显得格外欠揍的语调,也犹如霜打的茄子,根本硬不起来。
拖把战战兢兢的偏着头,道:“黑爷,您就直说要多少钱吧!”
黑瞎子咧开嘴一笑,大力拍着拖把的肩膀,那力道大的,让拖把半边肩膀都开始泛疼。
黑瞎子“挺上道啊,拖把。”
拖把疼的脸都皱成一团,还要附和着黑瞎子的话,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黑瞎子“有钱一切好说,这就给你们解药,等着。”
宁泽学着拖把他们睁着无神的双眼,其实是在强迫自己发呆,让目光显得有些涣散。
本来做的还挺像模像样的,这下听了黑瞎子不要脸的话,惊的目光一下聚焦,落在解雨臣身上。
他先前一直望着前面发呆,没发觉解雨臣是什么时候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这下怕是要遭。
宁泽暗暗在心中批判黑瞎子,又不敢低下头,这只会更显可疑,只能尽力让自己放空大脑。
对视线敏感的解雨臣眼睛微眯,眼底倒映着一抹装鸵鸟的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