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82%

中心大楼距离黄浦江不算很远。

江上的风给雨天又添了一点水汽，空中的雨滴针一般的斜着插进柏油马路。

水雾与水滴交织缠绵，上海被笼上一层白色面纱。

马玉灵和李慧此刻没空欣赏窗外的太阳雨。

两人在街边的火锅店里享受着辣椒带来的多巴胺。

在马玉灵的认知里，这种潮湿闷热的天气里，多出汗有助于排湿。

而吃辣就是促进出汗最简洁明了的方法。

这顿饭是马玉灵请客，为了感谢李慧上午帮自己把舞台道具搬到剧场二楼的排练室。

如果只是一张凳子一束花也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但苦于实在无法独自抬起一张长度一米多的桌子，不得已叫来了路过的李慧。

这些堆放在角落里的道具，几乎都是S队成员接下来两个月要循环使用的，按段艺璇的话说，马玉灵这个副队长只是“临时”帮正队长搬运。

但在马玉灵眼里，S队的副队长还得天天管理正队长不要破坏道具。

毕竟自从20年来到上海，段艺璇用来指挥排练的喇叭就被她自己搞坏了八个。

现在每个道具在她手里都胆战心惊。

马玉灵不得已做起了队长身后的老妈子。

弄坏的道具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换。

今天如果不是李慧帮忙，她估计就会累鼠在剧场。

马玉灵又往锅里下了两个虾滑，转头叫来服务员在锅里添点水。

李慧顶着一张烈焰红唇连连摆手，“够了够了，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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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灵和李慧最终决定打车回中心。

“今天真是谢谢你。”

“谢什么，队友之间帮一下应该的。”

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

似乎不打伞的走回中心也毫无压力。

出租车后座的两人很快陷入沉默。

但丝毫没有尴尬的气氛。

马玉灵浏览着路旁飞奔的树。

考虑着今晚要不要直播。

“你……”

马玉灵闻讯转头，疑惑的看着李慧。

“什么 ?”

李慧舔了舔嘴唇，知道此时欲言又止的样子被马玉灵全盘包揽。

“你跟睿琦吵架了 ? ”

李慧看到，马玉灵明显愣了一下，眼神也不再停留在她脸上，而是移到别处。

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半秒。

马玉灵的目光重新在李慧脸上聚焦。

“为什么觉得我跟她在吵架？”

李慧不得不承认，马玉灵有时候很聪明。

她对于某些棘手问题的回答总是出乎意料却又合情合理。

比如现在，马玉灵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话锋一转，把问题抛给她。

“最佳拍档初舞台的时候，我感觉你跟她在后台接触的很少……”

李慧说的对，那天不光是后台，舞台都是她跟王睿琦咬牙切齿才糊弄过去的。

马玉灵并不想把这件事昭告天下，不过既然知道了，也不能硬瞒。

“是有一点矛盾。”

“都是私事。”

马玉灵又补充。

李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在追问。

两人的目光再次回到窗外。

中心大楼的影子在雨中朦朦胧胧。

车费两人AA。

马玉灵回宿舍脱掉了半湿的外套。

微信中和王睿琦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星期前。

自从初舞台后就一直躲着对方。

也许王睿琦到现在还在怪她。

怪她在自己高高兴兴去S队代役的时候忽略她的感受。

怪她在散场拍手的时候不跟自己站在一起。

马玉灵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她真的只是忙着帮段艺璇整理mc的道具。

手机电量还剩一大半。

马玉灵停在了337门口。

门把手上袋子里的房卡清楚的告诉他人，这个房间的主人不在里面。

“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直播，早直播完早休息。”马玉灵脑袋左边的小人发话。

右边的小人开始不满，“干嘛？都和王睿琦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就真的不解释了 ? 真的不谈开了？就不能等人家回来。”

两个小人随着马玉灵裤兜里的振动而消失。

点击接通，段艺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小马，你现在还在外面吗？”

“没有，我刚回来。”

马玉灵背靠着墙。

“太可惜了，本来还想让你帮我取个快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