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小白兔和野狼6

暴雨过后的京都，没有受到洗涤，雨丝朦胧，湿漉漉的，实在很阴寒。

昨夜的的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害得不少人一夜无梦，尤其是穷苦百姓，茅屋为狂风所破，风钻进来，冷得人牙齿打寒。

乡下某处庄子里，窄窄的四方天，东边的柴草尽湿了，屋顶破了个大洞，雨水哗啦哗啦涌进来，只能拿个木盆接着，隔半个时辰就得倒一次。

屋外狂风骤雨，屋内也阴寒潮湿。

两个小女娘缩在木床上，盖着薄褥子蜷缩在角落取暖，不敢躺下来，唯恐一合眼就再也醒不来。

程少商“莲房，别睡着。”

其中一个容貌漱色的小女娘脸色苍白，脸瘦的吓人，她连连咳嗽，仍不忘掐醒身边人。

风寒凛冽，她们不能这样死去。

莲房“女公子，我还冷……”

两个小女娘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却没有寻常孩子的婴儿肥，稚气的声音下，是宛如小兽般挣扎求生的眼神。

程少商“不能睡。”

程少商“不然就冷死在这里了。”

小女娘神色冷静，成熟的不像寻常孩子。

身边的少女点点头，掐一把掌心逼迫自己醒来。

两个人紧紧相拥取暖，只想熬过这场骇人的风雨。

——

她们是京都程家的人。

程家有三子，老大程始，老二程承，老三程止。

程始娶了嫁过人的萧家女萧元漪，于是程家老夫人与萧元漪不合，在萧元漪生下小儿子与小女儿后，与程始奔赴战场时，与老二的夫人葛氏使法子留住了她的女儿程少商。

程少商因此吃尽苦头，时时被送到程家未发达时的乡下庄子里。

此次，她惹恼了葛氏，又被送到庄子上挨饿受冻。

庄子里没人，那些仆婆惯会见风使舵，听说程少商不被老夫人喜欢，又受到葛氏的吩咐，几乎是两三天才送一顿饭，把程少商饿得服软了才肯接她回去。

咬牙熬到了白日，程少商昏昏沉沉的就要睡过去，莲房却说木盆的水满了，她去倒。

打开门，院子里泥泞不堪，积满了水，莲房手下一甩，泼出去水后准备回屋。

又想到什么，准备打开远门，看看有没有人送吃的来。

她可以不吃，但女公子身子弱，不吃会生病的。

进屋放好木盆，她扎起裙角踏进泥水里。

院门拉开。

没有食盒。

但另一个东西映入眼帘。

莲房尖叫：

莲房“女公子！”

又冷又饿又困的程少商面前抬起眼皮。

程少商“怎么了？”

莲房看着这个浑身泥水倒在地上的女娘，越看越觉得眼熟，她结结巴巴：

莲房“院子门口，倒了个人！是个比我们大的女娘！”

程少商“什么？”

程少商这才下床穿鞋，扎起裙角走出来，果然是个女娘，脸色苍白，生病了。

程少商“把她拖进去。”

程少商吩咐。

莲房“啊？”

莲房没什么动作。

她们如今的处境，有那个条件救人吗？

她的想法程少商怎么猜不出来呢？解释道：

程少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骨子里的善良不允许她见死不救。

程少商“人都昏倒在门口了。”

莲房垂眼，为着自己的冷漠愧疚了。

莲房“女公子说的是。”

程少商蹲下身，扭头朝莲房道：

程少商“来，我们一起把她拖进去。”

莲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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