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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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皇宫狩猎场。

乐嫣一改往日的风格，长发高束，换上骑装，英姿飒爽地坐在马背上。她的脸颊两侧，有些消瘦，但眼中却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坚定，那是一种只属于年轻女子才会拥有的朝气。

皓都驾马与她四目相对，而后垂眼恭敬说：

皓都“公主找我来何事？”

而后退一步距离，仿佛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乐嫣拉一下缰绳，牵着马儿慢慢往林子走，轻笑道：

乐嫣“何事？”

余光瞥一眼身侧面无表情的冷面郎君，忽然举弓射箭，冰冷的刃头直指十米开外的树干，忽而松开弓弦，借力推出手里的剪，咻的一声——利刃破开空气，直直插入树躯。

大约没想到这些年来，乐嫣进步了如此多，连剑术和骑术亦如此…皓都挑了挑眉，不再保持沉默，抬眼，语气不明：

皓都“公主想说什么？”

乐嫣并不接他的话，又拉开弓，箭在弦上，瞅准目标后又将它送出去——

乐嫣“本宫忘了这几年的事情，却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会了许多从前不会的事情。”

一箭又一箭，如流星一般飞驰而过，连续不绝。

手上动作不停，心却不受干扰，缓缓开口：

乐嫣“想了许久，所以还是决定，给皓都君一个机会。”

远处的树干嵌满箭，百无虚发，乐嫣摸了摸箭袋，摸到了一把空气。

皓都静默片刻。

远处的树干，如同白纸泼了墨，赫然凝成一个“非”字。

是是非对错的非呢，还是非死不可的非？

这就颇耐人寻味了。

皓都手指轻搭缰绳，侧首，哑声：

皓都“公主这是打算相信微臣了吗？”

乐嫣“非也。”

乐嫣挑出一个不带任何情绪的笑，唇角又艳又冷。对着皓都道：

乐嫣“本宫在给皓都君一个说服我的机会。”

乐嫣“毕竟，阿耶讨厌巫蛊之术，你的话除了在我面前说说，让旁人听到只会招来横祸。”

言毕，言笑晏晏看着他，像省视，用沉默来压迫他，逼迫他不说谎。

皓都的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跳着，他想——

搬出皇帝来压他了。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这个小公主的时候，那时候她只是个郡主，胆小得跟个兔子一样，只知道躲在李长歌身后，而后玄武门之变后三番四次阻挠他抓李长歌，后来，她流落民间饥寒交迫，回来后像变了个人，像是个真正的公主了，再后来少商替代了她，再到现在，眼前这个擅于看破人心的小女娘，喜怒不形于色。

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沉淀得越来越像皇帝陛下，深沉，内敛，不怒而威。

连他都无法猜测她的心思了，实在是危险。

况且，若是那个世界让人改变如此大，是不是个虎狼窝呢？少商在那个世界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遇到危险？

这样想着，他越发担心，不敢隐瞒回答：

皓都“回公主，微臣之前所言重重，绝无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