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一向端庄自持的袁善见，在看到自己阿母要走的那一刻，竟然慌了神，他喊出了声：

袁慎“阿母！”

　　袁夫人扭头，呵斥他：

万能人物袁夫人：“闭嘴。”

　　人家姑娘明摆着不愿意，他还在这里死缠烂打，真是……不配做她的儿子。

万能人物袁夫人：“程夫人，今日是我们叨扰你们，实在是麻烦了。”

萧元漪“您太客气了。”

萧元漪“来，我送你们出去。”

万能人物袁夫人：“嗯，麻烦您了。”

　　袁善见知道，萧元漪的意思，就是程姎自己的意愿。

　　他就这么差劲吗？都上门来求亲了，她也不愿接受他。

　　失魂落魄地上了回府的马车，袁善见一言不发，垂着眼帘，罕见的失落。他一向骄傲，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被拒绝？

　　那个女娘…当真如此不待见他？

　　袁夫人看破他的心事，冷冷开口：

万能人物袁夫人：“你就这样难过？”

袁慎“回阿母，我如何不难过…”

　　第一次在母亲面前失态，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一直以来他渴望母亲的关心，但现在，却不想在乎这些了。他也是个人，也会难过，也会痛，也会受伤。

　　他第一次这样炽热地喜欢一个人，却惨遭拒绝。袁善见已经无法顾及在母亲面前的形象了，眼角被悲伤激出一抹氤氲的红。声音颤抖：

袁慎“她就那样不喜欢我……”

　　他以为，女娘对自己至少有一点点的好感…

万能人物袁夫人：“无用。”

　　袁夫人见他这幅德性，就想起当初自己被迫嫁给袁善见父亲的情景。那时她哭着求阿父不要这样对她，可迎亲的马车最终还是来了，后来郎君掀开盖头，两张冷漠的脸相对。于是他们明白，彼此都不满意这桩婚事。

　　他们不是夫妻，是两个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亦是两个家族捆绑在一起的枷锁。

万能人物“婚姻，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若是程三娘子不喜欢你，你们就算在一起了，也是徒劳无功。彼此都不会快乐。”

袁慎“…可我，又如何愿意看着心爱之人嫁与旁人？”

万能人物袁夫人：“你。”

　　袁夫人不愿意再多说，闭上眼休息，不理会袁善见。

　　……

　　原来不是喜欢就会在一起。人生这条看不见尽头的河，在岁月里流淌着，时而缓缓，时而急湍。沿途所遇的好风光，虽留不住，但到底，曾经有那么一刻，你见过它的美好。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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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袁家人走后，萧元漪带着乐嫣去了姎姎的院子里。姎姎知道她想问什么，把自己与袁善见所有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结尾，补上一句：

程姎“大伯母，姎姎对袁善见，绝无情意。”

　　萧元漪叹了口气说道：

萧元漪“我自然相信姎姎。但那袁善见对你，却似乎情根深种。”

萧元漪“如今是拒绝了，但往后不知还会起怎样的风波。”

程姎“大伯母，我知道您的意思。嫋嫋的确已经定亲，您担心我的婚事。可是大伯母，我应该赎罪…”

萧元漪(一惊)“赎罪？姎姎此话何意？”

程姎“我……”

　　姎姎牵起一旁乐嫣的手，把她带到萧元漪面前，眼里满是愧疚。

程姎“这些年来，我阿母一直苛待嫋嫋，幸而嫋嫋聪慧，才没有耽搁她……阿母便是死，也不能赎了这些年的罪孽。”

程姎“但自我在程家住以来，大伯母从未苛待我，吃穿用度样样优厚，嫋嫋有的，大伯母都会给我一份。姎姎实在惶恐。”

程姎“嫋嫋一日不出嫁，身为我阿母女儿的我就一日不能出嫁，我会留在程家赎罪，打理家务。”

萧元漪“姎姎…我竟不知道你是如此想。”

乐嫣“堂姊…”

　　乐嫣知道姎姎一向赏罚分明，没想到在她自己心里，早对这些年的事做了判决，她把惩罚都给自己制定好了。

　　少商，这姎姎堂姊，也是你在程家的一抹光吧。

萧元漪“姎姎，你不必如此的。你阿母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实在不必如此愧疚。”

程姎“不，大伯母。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可我阿母这些年克扣嫋嫋的银钱，确实很大部分花在了我身上，这一点我不能否认。”

程姎“无论对错，她都是我阿母，我做下的错事，我只会承担后果，您不必劝我，我心里都有数。”

　　姎姎神态决绝，柔弱又有力量。

萧元漪“那么，你可曾想过，即使你这样坚强，但也许将来会有别的男子……比如…”

程姎“我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萧元漪的目光变得温和，她笑道：

萧元漪“或许将来会有一个比袁善见更加优秀的男孩子，会让你喜欢，甚至爱慕他。”

程姎“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萧元漪“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比袁善见更好的。”

程姎“谢谢大伯母。”

萧元漪“那么，你现在可否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程姎“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想，我会喜欢他，这是肯定的。”

萧元漪“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萧元漪拍了拍姎姎的手背。

萧元漪“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小姐妹两个这几天累着了，早点休息，明天可以出去逛逛街。”

乐嫣“嗯。”

程姎“我们会的。”

萧元漪“嗯，那我先走了。”

　　说完，萧元漪就离开了。

　　乐嫣站在一旁，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对于萧元漪，并不像对待萧元漪对待自己一般。

　　萧元漪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乐嫣“阿姊......”

　　乐嫣叫道。

乐嫣“我们回去休息吧。”

程姎“哦，好...”

　　姐妹二人坐下。

乐嫣“阿姊，我觉得你有心事......”

程姎“是啊。”

　　姎姎轻轻叹气。

乐嫣“你告诉我，我不希望看到你伤心难过，更不希望看到你受委屈，我们都是程家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共同面对。”

程姎“我哪里受委屈了。倒是嫋嫋你，真的愿意嫁给凌不疑吗？”

　　乐嫣微微低下头，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测。

乐嫣(掰着手指)“哪里有什么愿不愿意。”

程姎“嫋嫋”

程姎“你会幸福的。”

乐嫣“嗯，阿姊也是。”

乐嫣"对了，今日之事，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风波，阿姊打算怎么面对？"

　　姎姎沉默良久，轻轻地说道：

程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程姎“我会找个机会，和袁公子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