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回光返照

闻言，方木怀的眉头皱得更紧，长长地叹了口气。

“方老，检查结果怎么样了？”刘耀文暂时跳过了这个话题，开口询问道。

话音刚落，刘耀文就看到方木怀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刘耀文朝方木怀靠近几步，眼中透出想要得知真相的坚决:“方老但说无妨。”

看了看周围几个表情同样凝重的医生，方木怀叹了口气，将研究结果坦白:“我和他们检查了安可母亲的身体，发现清灵虽然是好药，但是她的脑部神经却和它相互排斥，导致病情加重。”

“这怎么可能？”刘耀文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惊讶和不敢相信，“我之前看过安可给伯母用了清灵，那个时候她的状态好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了，怎么会加重？”

“刘先生怕是忘了一个词。”见方木怀阴沉着脸色不说话，另一个医生开口解释道，“回光返照。”

听到这个词后，刘耀文原本强装镇定的表情彻底崩裂。

他不敢想象，如果秦安可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有多痛苦。

“我知道了。”刘耀文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艰涩，“还请你们暂时封锁这个消息，不要让她知道。”

几个医生纷纷点头，但是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你觉得你瞒得住我么？”

身子一僵，刘耀文慢慢回过头去，就看到秦安可正倚着门框站在门口，脸色还是如雪般苍白，上面的凄凉绝望让他心如刀割。

眼神有些涣散，秦安可不顾自己的身子还很虚弱，踉跄着走到了刘耀文面前，仰着头看他:“你如实和我说，我妈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可……”刘耀文眼中藏着痛意，低哑地唤了一声后再也说不出话。

他为什么就不谨慎一点？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一想到她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崩溃反应，他就觉得心慌害怕，感觉比天塌下来的还要绝望。

方木怀站在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丫头，你先和我保证，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冲动。”

“我知道。”秦安可努力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颓废，“您说吧。”

方木怀此刻着实心疼这个丫头，但也明白她现在已经将真相知晓，之所以再问一遍，也是不敢相信想要确定一遍罢了。

“你母亲的脑部神经与清灵发生了排斥，导致病情加重。”方木怀顿了顿，说得越发缓慢好让秦安可更好地接受，“之前有的清醒状态，只是回光返照。”

出乎众人的意料，在听到这个真相后，秦安可并没有崩溃，也没有大哭，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是眼神空洞了些。

但是这样的秦安可倒是更让人担忧，刘耀文走到她旁边，试探着拥住她的肩膀，轻声询问:“安可，你怎么样？”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怪我的自作聪明。”沉默许久，秦安可才缓缓地吐出这一句话，眼中迷迷蒙蒙的一片，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刘耀文对这样的她心疼不已，声音放得越发柔和:“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怪你，你也是为了伯母好，只是她的病情实在是太过古怪，这真的和你无关。”

秦安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僵立在原地愣愣地凝望着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

而在这时，有一个医生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玻璃容器，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恰是这一声刺激了秦安可，她眼中原本蒙着的东西骤然碎裂，泪水疯狂涌出。

回光返照啊，任谁都明白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病人就会更加危险，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她造成的！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秦安可软倒在刘耀文的怀里，放声痛哭，也不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只知道张大嘴巴大放悲声，那哭声别人听了心里都忍不住泛酸。

“都是我害了我妈妈……”秦安可哭得直抽，说出来的话都变得破碎不堪，“我恨……我好恨顾方瑜啊！”

“没事，这不怪你。”刘耀文心如刀割，紧紧地把她抱住，“我在这里，我会再想办法救伯母的。”

“丫头，别哭了。”方木怀见她这样崩溃也心生不忍，放柔了声音安慰道，“我和其他医生会想办法研究出新的治疗方法，你别太伤心，如果你再垮了，谁来照顾你妈妈？”

听了这些话，秦安可慢慢止住了哭声，却也觉得脑子发昏，眼前一黑就再次晕了过去。

“安可！”刘耀文低吼一声，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匆忙和方木怀打了个招呼后就往外面冲。

方木怀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里不禁唏嘘:这一对母女也太苦命了些。

难受归难受，方木怀却没有放弃，手一挥便继续和其他医生研究治疗方案。

……

等秦安可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了，慢慢睁开眼，她就看到刘耀文正坐在她的旁边，用手支撑着额头打盹。

心里骤然一酸，秦安可想，自己痛苦，刘耀文又何尝不是心力交瘁？

缓缓抬起手，秦安可想要摸摸他的脸，却一下子把他惊醒了。

“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刘耀文一醒来就询问她的情况，声音很是沙哑。

看着他眼中满布的血丝，秦安可心疼地抚摸上他的脸:“你辛苦了。”

“无妨，你没事就好。”刘耀文说完扶着她下床洗漱，然后吩咐下属送早餐。

秦安可看着他为了自己忙活，心中尽是愧疚酸楚，眼底又隐隐生出了莹莹水光。

下属将早餐送了过来，刘耀文接过后坐到秦安可旁边，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后送到了她的唇边:“来，先吃点东西。”

看着刘耀文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秦安可心中温软，听话地张嘴把粥吃下。

“方老之前说的情况，你不要太担心，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刘耀文柔声安慰道。

秦安可点头，眼中浮现出坚定，“我也想明白了，我不能颓废，我要好好照顾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