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看着满城的尸体,她只觉得心中那个声音一直在控制她,她看着眼前这一切,又伸出手看了看。
南亭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丫头,干的不错!”
南亭捂住耳朵,头疼的厉害,她转身看着这周围到处的尸体,和南洲当年一模一样。随即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单膝下跪,紧闭双眼。
贺齐醒来,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此时已经是正午,他看着高挂的太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他是怎么睡着的,他回忆昨晚,想到少女吻住他,他深深沦陷……
贺齐不好。
南亭过了半晌才缓缓站起身,她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那将军死不瞑目,一直睁着眼睛。她不敢再看,此时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里是中都虞城,死了很多人,可是还是比不过南洲城一半的人。她却不知道为何,杀了这么多人,她丝毫没觉得有那种大仇已报的快感,只觉得内心更加压抑,她不想这样。
想到贺齐她更加自责,她答应过他,要好好陪他的……
此时南亭心中那一个黑暗的人格再次让她感受撕心裂肺的痛感,尖利的语调仿佛要使她失去听觉,一团偌大的黑雾徘徊在她周围。
“你在做什么?嗯?区区几万人,你就怂了?”
南亭疼的握紧了拳头,那人格往她的大脑里注入了很多很多的场景,全是当年她所遇到的所看见的。她看着家人落入敌手,看着朋友死于战场,看着城门上高挂的头颅,看着满城的鲜血,她痛苦的跪下来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杵在地上。身上冒出了冷汗,她摇着头,嘴里喊着不要,接着头痛欲裂,她疼的近乎将头埋于地面,她双手抱住脑袋,想起来那些士兵说的话。
“中都铁骑定会踏平你们南洲城!”
南亭做梦!
她缓缓站起身,脸上又哭又笑,一匹马儿来到她面前,她上马扬鞭。
南亭驾!
马儿奔跑起来,南亭面容发生了改变,脸白如漆,鲜红的嘴唇洋溢着得逞的坏笑,眼中的瞳孔为血红色,眼角带着绯红色,眉心有一个黑色的花印,她已经不是南亭了。
“让我替你杀人吧!”
中都与其他地方不同,他们的京城在中间,边缘全是由小到大的城池。
此时附身在南亭身上的人是几百年前蛊王,夏侯允。
民间传闻太多,真真假假早没人在乎,毕竟,对于他们而言,那只是一个传说。蛊族也越来越少,而且也没有传闻说的那么强大可怖,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畏惧。
她们都不知道死亡正在朝她们靠近。
几百年前,那时候中都为首,其余北昌和南洲都还是小国。
明明是白天,可是天空却呈黑红色调,夏侯允在半空中,俯视着那些难民。她身前有一个人,那个人一身黑衣,看不清脸。
“允儿,答应我!”那个男子说完就伸出手拉她,她们离开了那里。
夏侯允停住脚步,侧身向那些难民叮嘱道:“日后若敢踏入南洲,我定踏平你们中都!”
活下来的难民跪地叩拜,齐声说是。
想到这些,夏侯允冷笑一声,“阿渊,是他们不守信用……”
南亭保留一丝理智,怕她一路杀到京城,求情道。
南亭够了够了!这些百姓没有错!你应该去找那中都帝王,是他下的令!
夏侯允没耐心的手一挥,打散了南亭说的那些话。
贺齐早早听闻父亲说过,南亭身体中存在着一个蛊王,那个女子是所有蛊王当中最残暴的,她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菅。当年若不是南洲太子南渊设计将她封印,这中都早已不复存在。
后来,事成以后,南渊还未登基就英年早逝,被封印了四年的夏侯允才知晓此事,她被隐瞒了四年,大家都以为她会报复的时候,谁都没想到,她竟然自刎了。
夏侯允看见血花四溅,笑的更加张狂。她一路血洗了路上所有的城池,不过也不知道她是心急着要找中都主城,还是因为南亭对他的劝说,她并没有在意是否还有存活的人。
贺齐看着一路上的尸体,心中越来越压抑,南亭肯定已经被夏侯允控制了,路上有很多小孩哭着在坍塌的屋子里找父母,也有很多人抱着伤口痛苦哀嚎。
他焦急万分,路过一个个城池,他敢肯定,夏侯允已经快到主城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动用蛊术快速来到主城。
见到一个女子披头散发一身红衣下了马车,他在她身后数米开外,贺齐便大声喊道。
贺齐夏侯允!
夏侯允察觉到他,但是并没有理会,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主城的城门,那些士兵并没有得到通传,也不知眼前这个人是谁。这时间,天上逐渐乌云密布,狂风四起。
城门口的士兵都拿着兵器指着她,因为她一身血腥,白色的长发在空中凌乱的飞扬,她面如白纸,脸上又是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得意或者得逞。他们都互相看了一眼,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说什么南洲存过着一个公主,她一头白发……
“你是何人?”领头的说道。
“夏侯允!”
“夏侯允?夏侯大人家中有这个人吗?”那人疑惑的问手下。
“未曾听说。”
夏侯允侧过身对贺齐说:“你就是她常常提起的贺齐对吧?”她的声音放低很多,只有贺齐能够听到。
贺齐嗯。
“这马儿,交给你了!”夏侯允说完,转过身就冲向那些士兵,她周身的杀气像是竟然无形中的剑刃,那些人都死了,夏侯允也不见了。贺齐很着急,他将马安顿在一边也跟了上去。
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他边走边查看,也没有人伤亡,只是见到那些屋里的人正在偷偷的看他。见他看过来,连忙躲起来。他只好快步离开这里,朝着皇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