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气氛诡异,几人跪在地上,座位上的文言公主红着眼眶盯着姜寒月,殿前的皇上皇后面色为难且凝重,让姜寒月感觉很不自在。
“尉迟将军再次凯旋归来,朕深感欣慰,特此赏一千两黄金,余下的朕可允你三个要求。”
尉迟清行礼:“谢皇上。”
短暂沉默后,皇上开口:“姜家二小姐聪明贤淑与子延实为良配。”
姜寒月的心,尉迟清的心砰砰的跳。
尉迟清凯旋后没有回宫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心意。
“特允二人三月后成亲,届时,姜寒月作为侧妻……文言公主作为正妻。”
侧妻?
两人瞬间抬头,尉迟清看着皇帝,姜寒月看着赵文言。
她看到赵文言手上的血和脸上的冷笑后,一切都明白了。她竟然以死相逼自己的父亲。
一瞬间,姜寒月红了眼眶,她看着跪在前方的尉迟清,尉迟清紧攥着拳头。
姜寒月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赵文言作为唯一的公主,皇帝怎么可能为了……姜寒月没再想下去。
她抿了抿唇:“皇上……”
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
却被尉迟清抢了先:“皇上!”
“子延,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文言是朕唯一的公主,你应知道朕的难处。”
赤裸裸的威胁。没人听不懂。
姜寒月吸了吸鼻子,跪在了地上:“皇上!寒月一小小女娘,比不得文言公主,配不上尉迟将军,请皇上收回成命。”
秦常也开口:“请皇上看在臣妇征战的这几十年的情分上,为寒月寻的一普通人家做正妻。”
一阵沉默,尉迟清声音冷淡:“一时为国,终生为国。”
他拿出匕首,徒手抓住刀刃,鲜血滴下:“臣此一生,愿不娶妻,不生子。”
姜寒月皱着眉,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皇上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你们都先退下吧,此事改日再议。”
尉迟清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谁都没看一眼。
姜寒月回家途中,魂不守舍。
秦常也是心疼得落泪:“文言公主是他的女儿,可我的女儿呢?好月儿,咱不是非一人不可。
她低着头,眼泪滴滴分明:“母亲,我好难过……”
秦常将她拥入怀中。
接着她就去到了将军府上,门口的侍卫没有拦,走进大门,尉迟清就站在院子里的树下,眼睛就盯着门口,大概是猜到了她会来。
姜寒月咬了咬嘴唇,走近了。
“尉迟将军一生都要不娶妻不生子?”
“是。”他神态冷漠。
“不敢误了姜小姐的姻缘,沈家公子实为良配。”
姜寒月抬眼看着他。
尉迟清却冷静开口:“此后你我二人便莫要相见。”
姜寒月抓紧了衣角:“此生不复相见?”
“此生不复相见。”
姜寒月的泪珠大颗大颗掉落,她抬手拭去。初春来了,她抬头看了看树枝,上面已经有嫩芽生出。
她扯了一个微笑:“尉迟将军,再见一次吧,如果我成亲了,你一定要来喝喜酒。”
尉迟清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
“将军千万不要后悔。”
姜寒月转身就走。
后来,姜寒月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也没绝食,照常练功,也没日日落泪,一切都挺正常的,只是常常看着树枝发呆,一得空就看,不那么爱说话了,不那么爱笑了。但是经常生病。
就这样,模模糊糊,一晃,竟过了两个季节,秋天都来了,金黄金黄的。
“小姐,待你病好了,我们出去摘果子吧!”
“小姐,树叶黄了,我们过些日子去看看吧。”
姜寒月发烧感冒了,身体很虚弱,但她执意坐在院子里。
“小姐你病还没好。你回去躺着吧。”
她摇摇头。
姜寒月抬起手,透过指缝看天:“秋天了吗,我竟在院子里躲过了春天和盛夏,我还未曾下水抓鱼,未曾逗过蝈蝈,不曾去找知了,不曾闻过芬芳……”
说着说着,她落了泪。
半年以来,第一次落泪。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活了二十七年,我主张过女性嫁娶不是全部,为什么我这么难受,为什么我这么脆弱……”
春雨快急哭了:“小姐,小姐,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我到底来自哪里?我是谁呢,好像在做梦啊。”
白若惜不知从何处现身,一掌打晕了姜寒月,把她抱到了床上。
“你是何人?别碰我家小姐!”
“想让你家小姐好就听我的。”
春雨瞬间噤声。
“你家小姐太过激动,平日里让她多外出,这副药让她醒来喝掉,你家小姐知道这是什么。”
然后白若惜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