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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柳叶拂心尖

水默X最后的救赎

  江流如碧绿的丝带般飘逸,江面上阳光普照,波光粼粼。江堤边,柳树整地排列延伸至远处,微微附身映照江面。

  树下,一辆自行车载着一对情侣,灿烂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变成斑驳的金色碎片撒落在两人的肩上以及身后的路,轻小的齿轮声混入夏日的蝉鸣。暖风拂过,女孩的长发扬起,正如飘逸的柳枝随风摇曳。

  前座的封银沙不急不慢地蹬着车轮,如雪苍白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也没有那么冰冷,嘴角还带着有意无意的笑。

  午后的温柔缱绻,总是让人沉醉其中。

  而后座的齐娜却有些紧张,紧紧攥着封银沙腰侧的衣角,脸色有些怪异,低着头小口地呼吸着,似乎是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却又不想被身前的人有所察觉。

  嚓————

  齐娜感觉到一股惯性,原来是车子忽然刹停了。

  “怎么忽然停下来了?”齐娜下车问道,正好与转过身来的封银沙对视。

  “刚才,你的呼吸很急促。”封银沙盯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同时将车停在路旁。

  从上车后他就一直有注意身后的情况,明明很难受,却又很小心,生怕被他发现似的。

  “我,我没事。”齐娜摆摆手,眨巴着眼睛,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却还是被封银沙看在眼里。

  “我也算是半个医生了,身体不舒服就跟我说。”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握住齐娜的手腕,将食指和中指放在手腕的动脉上。

  扑通——扑通——扑通——

  齐娜一下红了脸,心跳也越来越急促。

  “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封银沙疑惑地皱起眉头,放下她的手。抬头看见齐娜红扑扑的脸颊,抬手覆了上去。

  齐娜对他的动作一愣,然后迅速往后退一步,捂着通红的脸颊,脸上还留着些残余的触感,那是他掌心拂过的地方。

  封银沙看着她这幅窘迫的模样,心里也一瞬明亮了些,不经意地低笑一声,然后抬头表情略有些严肃,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多问了,只是,你身体不舒服,恐怕今天的约会……”

  说到后面,封银沙的语气也有些可惜,脸上也是淡淡的笑意。

  “不!我没事的,我可以的。”齐娜着急了,“我真的没事,手脚不疼,头也不晕的。真的!”说着还转了个圈,给他观察。

  “那你刚才是怎么了?”封银沙双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疑惑道。

  “我,我刚才只是太紧张了……”齐娜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头也随着声音变小而慢慢低下,手背在身后,却不安分地绞在一起。

  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杵着低头认错。只是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居然这么可爱。他还是,第一次见。

  相面的两人,心思却是天差地别。

  “虽然我们高三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但那时忙着高考,没有时间出来,约会……”齐娜试探着抬起头,对上封银沙探究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错开了目光。

  “所以,你很紧张。”封银沙捏着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嗯。”

  “呵呵。”

  封银沙偷笑,却又笑得明目张胆。齐娜诧异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你笑什么?”的疑问。

  封银沙拉起她的手,将她拉近,把手心覆在他的侧脸上,齐娜的指尖最先触碰到,下意识一颤便要缩回,却被封银沙抓得很紧,最后整个手心都覆在了他的侧脸。

“看着我。”封银沙低声道,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却也含着些命令的意味。齐娜也神使鬼差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看见,在那双灰白无色,如冰天雪地般荒凉寂静的眼中,只有她那张微愣的脸。

  心,从最开始的激动,慌乱,逐渐平稳下来,她甚至有些依恋,依恋那种如暖阳将她包裹的安全感。

  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张口说话,只是四目相对。耳边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和婆娑的树叶声。

  “现在,好点了吗?”

  “嗯。”

  封银沙见齐娜也是真的放松下来了,才松开她的手。

  “今天是第一次,你紧张,我不怪你。不过今后还会有很多次,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这般了。”

  封银沙忽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喜欢刚才那样……”

  齐娜耳根一红,退开封银沙,娇嗔道:“快走了,不是说好去买书吗?”

  封银沙笑了笑,没有再去怼她。

  柳树下,男孩在笑,女孩在羞。

  随风飞舞的柳枝,发出树叶摩挲的“簌簌”声。

  阳光下的一切都是如此明媚。

  倾斜的阳光照到了沙发的一角,倚在沙发上的罗丽神情惬意,抱着一袋薯片吃得滋滋有味,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节目。

  “叮铃铃!”

  “喂,你好,请问你是?”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罗丽俯身捡起,看都没看就接听了。

  “你好,我这儿有您的包裹,还请下楼签收。”对面的快递小哥哥从容道。

  “可我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呀?”罗丽倒是奇怪了。

  “精英市滨江区xx栋x单元,地址没有错呀。”快递小哥哥也有些奇怪。

  “那……麻烦你等一下,我这就下来。”罗丽想了想还是下楼取快递,签字过后接过一个纸盒,向小哥哥道谢后才纠结着上了楼。

  “我最近明明没买东西呀,会不会是主人买的?”罗丽自言自语,取来美工刀划开纸盒上的胶布,打开一看是一大卷报纸,似乎包着什么东西。

  “啊!”

  罗丽惊叫一声,神情惊恐。一旁的鲲看她这幅样子也察觉到什么,上前查看,自己也睁大了眼,脸上也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盒子里装的,是变成娃娃的孔雀,茉莉,亮彩。

  “孔雀,亮彩,茉莉,她们怎么会……”罗丽颤声道,她看向一旁的鲲,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抓着他的手腕道:“鲲,快救救她们。”

  鲲挣开罗丽的手,双手交叠于胸前,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念道:“叶罗丽魔法,无根之水,无末之本无绚之彩,无伪之实,破!”

  三人的身子被蓝光包绕悬浮半空,随着鲲话音的落下,三人也变回了正常体型,纷纷倒在了沙发上。

  罗丽上前查看,发现她们三人虽无皮肉伤,但灵魂却有些缺口,就好像是被人撕开又缝回去,但少了一块。

  “她们的灵魂受到了损伤。”罗丽忧心忡忡道,“得把她们送回仙境,让辛灵仙子帮忙医治。”

  转即,罗丽又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但,我们会暴露。鲲,我该怎么办?”

  若是将她们送回去就一定会被仙境察觉,然后顺着蛛丝马迹找过来,这样的话……

  可这是她的姐妹,曾经与她生死患难,守护人类世界的姐妹呀……

  鲲盘腿坐下,咗茶品味,悠游自得,轻轻放下了茶杯才慢悠悠地开口:“既然对方都能找到这儿,那只能说明我们早就暴露了。不过,应该不是仙境的人做的……”

  鲲很少露出这种深思却又带有危险的眼神,罗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等她们醒了,问问事情的经过。”鲲倒了一盏茶,双手盛起仰头饮下,“偷了这十八年的闲,该来的还是来了……”

  命运的轮盘早已无声无息的运转,若究开始之时,或许是王默去了仙境之时,或是十二岁那年的梦,或是他与罗丽带着主人的残魂离开之时,亦或是,从宫默跃下万丈深渊之时……

  万事万物都没有结束的说法。

  结束亦是开始。

  海面上的风和日丽是惊涛骇浪的铺垫,众生向往的太平盛世,是末日危机的伏笔……

  你看,这不就要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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