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同文帝一同东巡,却因病停在了离骅县不远的一处驻跸别院中,陪同他的还有他的弟子袁慎。
师徒二人很有闲情雅致,正在别院傍水的一处凉亭里,抚琴赏景。
但抚琴的袁慎有些心不在焉,一不留神,竟将琴弦给拨断了。
袁慎吃痛的抚着自己被琴弦反弹所伤的手,微微皱眉。目光却在无意中扫落在了腰间所系的香囊之上。这香囊还是当初程姌用来抵赔他那绣球的。
香囊用的是一块上好的水蓝色绢布,上面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玉兰的花,唯妙唯俏。里面装的也不知是何种香料,味道能经久不散,淡淡的梅花香味里又夹杂着柑橘的味道,时不时还会有茶香溢出,总让人心旷神怡。
他其实不喜佩戴香囊一物的,起先是觉得着这香囊香味特别,将香囊挂至在床头熏香所用的,没曾想自己会渐渐喜欢上这种味道,所以这次远行他才携带了出来。
袁慎‘距离上次相见已是数日过去了,也不知她是否安好。’
袁慎的思绪不自觉的便飘远了
皇甫仪心不在焉
皇甫仪才会伤及自身。
皇莆仪圆润雄阔的声音拉回了袁慎的思绪。
袁慎立起身来对着皇甫仪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袁慎夫子
皇甫仪跪坐了下来,拿出一盒琴弦,同袁慎一起修理起了那断弦之琴。
皇甫仪善见啊,本应是你我二人随圣上同行。怎奈,为师这副残躯抱恙,只能停留于此养病,让你留在此地陪我养病,无法御前随侍,委屈你了。
跟在御前侍奉,对他人而言或许是何升官晋爵的好机会,但于袁慎而言,不过是给自己加约束罢了,他还是喜欢个人自在些。
知道自己师父想偏了,袁慎连忙解释道。
袁慎夫子知晓善见脾性,最烦长途跋涉之事,更不喜阿谀奉承,能留下来,甚合我意。
袁慎况且,善见瞧这景色不错,在此抚琴饮笛岂不自在。
这别院坐落在依山傍水之地,前后左右都是浑然天成的美景。这里既远离了城中的繁华喧闹,又比田野乡间多了些雅致,所处位置离最富裕的清、骅两县都里面,采买也很方便,拿来休闲度假或是长居,都是安逸的。
皇甫仪缓缓起身,走到一旁欣赏起了美景,而后说道
皇甫仪此地的景致,自是不错。
皇甫仪离骅县,倒也近。
皇甫仪听闻那程止,就要赴骅县县丞了,你说……桑夫人,她也会随行而来吗?
袁慎无奈叹息,他就知道,自己师父一开口,绝对离不开他那前未婚妻桑氏。若是以前袁慎可能还会说几句宽慰他师父的话,但如今,他再听师父提及时,脑海里总会不自觉的浮现出程姌那凶巴巴,如同护食般护着她阿母的身影来。
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师父这样惦记她的阿母,怕是要气的炸毛。
想到这,袁慎不禁一笑,可不过片刻,他又皱起眉来。
人家桑氏都以成家多年,家庭和睦,夫妻恩爱,还有一个快及笄了的可爱女儿,他觉得自己师父此时的言行很是不妥,便开口提醒自己的师父。
袁慎夫子,她如今已经是程夫人了。
袁慎以学生之见,夫子就不要再惦记故人了。
袁慎以免徒增伤感
皇甫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感叹道
皇甫仪时至今日,琴声笛音犹在……真是,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啊。
袁慎也跟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袁慎‘要叫醒一个装睡之人,甚是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