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回缘处（2）

“哐啷哐啷”寒风拍打着窗户。

宋窈窈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窗柏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这是哪儿？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清新闲适至极。

再一听，女子的啜泣声入耳，还有不似清晰的交谈声，“紫苏姐姐，这么些时日了，小姐怎的还未醒？” “别担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醒来的，定会醒来的。”

宋窈窈轻咳了几声，两个小丫鬟听到声响，忙不迭地跑了进来，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宋窈窈醒了过来，脸上凸显出肉眼可见的惊喜，“小，小姐。”带有些颤音。

她疑惑地看着她们，问道：“你们是？”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个子略高一些的女子说道：“小姐，我是紫苏，她是青竹，我们都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婢女？”

青竹乖巧地点点头。

她两眼一眯，暗想，不对，刚才的声音，是像少女一般的稚嫩，根本就不是我的声音。再摊开双手，仔细端详，眉头紧锁。

手上的螺纹数也不对，这不是原来的，那她是谁？

两眼低垂，沉思片刻，深吸一口气，莞尔一笑，道：“那个，能否问你们一个事，我是谁？”

青竹满脸疑云：“小姐是怀安将军府的三小姐，宋窈窈。”

“怀安将军府，宋窈窈。”她碎碎念叨，“那今年是何年？”

青竹看向紫苏，随后紫苏说道：“回小姐，今年是安槐一百五十六年。”

听她说完，宋窈窈踉跄了几步，手莫名地开始发抖，嘴里喃喃道：“安槐国怀安将军府三小姐。”之后，她便感觉后背发凉，手心开始出汗。

那个声音，他是谁？

紫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关心地问道：“小姐要不坐会儿，刚醒不能久立。”

在她们俩的搀扶下，她努力正了正心神，极力压下那股不安，咽了咽口水，问道：“我的身世是怎样的？”

以免她俩起疑，又补充道：“刚醒来，脑子有点乱，你们帮我缕缕。”

“小姐乃当今手握重兵的怀安将军之女，亲母颜尚书的幺女颜容，哥哥是正三品护军参领，极受宠爱。”

“那我是不是过得很好。”

“这，好又不好。”

“什么意思？”她看向紫苏，“紫苏，你来说。”

“夫人在小姐三岁的时候去世了，可是将军又出征在外，只能由府里唯一的姨娘，朱姨娘照管着小姐。谁知那姨娘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表面对小姐极好，却趁着将军出征在外，克扣竹心苑的月银。”

“对，而且那朱姨娘不曾找夫子来教导小姐，致使小姐在下人眼里粗鄙不堪，刁蛮跋扈。”

“不过，在前年将军续弦，娶了秦国公的小女儿，秦玉皖，她待小姐是真真的好。可是那朱姨娘却挑拨小姐与夫人的关心，让小姐以为秦夫人，抢占了先夫人的位子，夺了将军的宠爱，对她十分厌恶。”

“总是会想法子寻夫人的不是，还因此害得夫人落了胎，将军对您也是十分失望。”

宋窈窈脸上露出一丝绝望，“这，我该怎么办？”

“我这身上还搭了一条人命，天呐，我还怎么活下去。”

紫苏出了一个主意，“小姐，你可利用这次的落水，搏得夫人的同情，再好好修复与夫人之间的感情，改变自己在他们眼里的印象，你说如何？”

“对，小姐，咱们日后不听那朱姨娘的便是了，小姐您也不要再为那朱姨娘辩护了。”

“我为朱姨娘辩护？”

“是的，小姐因着朱姨娘的照管之恩，何事都听她的，也不容许别人说她的不好，好几次还因为这个责罚过下人。”

“那个，你们让我静一静，信息量太大了，先出去吧，过会儿我让你们进来再进来。”

“我休息一会儿，冷静一会儿。”

紫苏和青竹二人轻轻地退了出去，宋窈窈看着不熟悉的建筑，不熟悉的床，陌生的环境将她压不过气来，她趴在桌子上，眼泪如丝线般落下。

此时的她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睁开眼，将眼泪擦干，深吸一口气，默默道：“我要活着，起码活到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