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雇佣关系（三）

“奈布.萨贝达……就你这娃子？”

肯上上下下反复打量着奈布，试图从他的外表中找到蛛丝马迹，哪怕符合一点点他对那个年仅十六就打倒了整个决斗场壮汉的格斗史传奇少年的想象也好啊。

眼前这个精瘦矮小的少年面庞青涩俊朗，嘴角狰狞的缝合痕迹显出与年龄不符的风霜，军绿色的兜帽下淡蓝的双眼像海水一样灵动，睫毛在阳光下眨动时显得格外长。唯一意料之中的就是那种像狼崽一样警惕又具有攻击性的眼神，好吧，军刀也算。

“咳咳，你也知道了，我是你的导师，肯。”肯咳嗽几声，收起和善与惊讶，严肃起来，“今后几年里，每天你都会接受非人的残酷训练，我会把你放在各种危机中，每一天你都可能有性命之忧。当然，中途你可以放弃，但也意味着终身无法获得自由，呃，主要是怕你泄露机密。你准备好了吗？”

“嗯。”轻轻的，没有犹豫。

一个月后的傍晚，天色昏黄，肯看着再一次倒在地上满身乌青的奈布，叹了口气。奈布挣扎着站起来，用拇指擦掉了嘴角的血，又一次问了不知问了多少遍的问题：“大叔，怎么才能赢过你啊。”

这个月来奈布都没有赢过，让他很沮丧。每天他都背负着身心上的伤痕拼死训练，但肯从没听他叫过苦。

“想知道?叫声师父来听听。”肯无奈地笑笑，终于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真心喜欢这学生，那股狠劲跟自己年轻时有得一拼。

“……师父。”

“小崽子，哪个比你强大的人不是一路输着过来的，你倒是好，还没入门就想赢？做梦去吧。”

肯点了烟，找了块石头坐下。

“你太想变强，太想赢了，这种念头反而会让你害怕失败。它确实可以鞭策你的意志，但你骨子里的傲慢和恐惧却让你无法更进一步。”

“小崽子，好好磨练这种劲头，把它练成强大的内心。”

肯一拳打在奈布的胸膛，离开了，留下吃痛的奈布一人在朱砂色的斜阳里愣神。

“JACK”谈完生意回到庄园已经是深夜，看到桌上没动的晚餐皱了皱眉。

他处理完文件，接连几天的压力让他疲惫，想到好久没去玫瑰园了里散步了，月色正好，披起外套往外走去。

大片玫瑰在静谧里吐露娇艳的芬芳，酒酿的深红色醉人心脾。不远处的训练场还亮着灯，他走近了，大汗淋漓的奈布肌肉都麻木了，并没注意到他。夜里寒凉，“JACK”脱下外套，放在训练场旁的长凳上。

就那么想赢吗？真是个不顾死活的傻子。

“扣扣扣”

“JACK”不太满意这阵打搅他清晨宁静的敲门声。

“进来。”

“老大。”肯推门而入。

“说。”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奈布他今天……”

“他没去训练？”

“一早上没见到人影。”

“JACK”本来就烦躁的脸顿时拉满了黑线。

“看个人都看不住？”

“是属下失职。”

“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