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尉!”
韩岱率先扶起何懿,何懿嘴角溢出黑血,陆烨火烧急燎,传大夫前来。
“快!”
军队暂且驻足至资联。
女大夫端来一盆热水,拧干毛巾,擦去何懿脖颈边上的汗液,何懿不胜病气,倒吐出一口热腾腾的烟气。
“咳……咳。”
女大夫按摩着何懿的肩膀,身居门外的方大鲁自觉感叹一句。
“唉,又多个师娘。”
女大夫耐心地服侍着何懿。
“女大夫,这么久了,你的名字,我还不知。”
“我叫丁玉儿,丁温侯的女儿。”
“丁温侯?”
一番思索后,何懿才想起这丁温侯是何人也。
丁温侯是青帝的继位丞相人选之一,他原名叫丁歆,可将所有唐诗宋词倒背如流,人称“水中诗圣”,在二十岁时便中状元,玄帝(青帝之祖)选中他做朝中士子(仅次于太尉的文职)。
二十八岁便带兵打仗,将号称不可战胜的北亭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玄帝追封他为“温侯”,因此称为“丁温侯”,丁温侯可比太傅这官还要大一级。
“哦,劳烦你了。”
“不必。”
玉儿收拾好家伙什,端过血水,任劳任怨地勤勉倒出,再倒来热乎的水,亲手为何懿洗脚。
“你这干什么?”
“你太操劳了,我没什么本事,帮你洗洗脚吧。”
玉儿对待何懿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之前对于何懿身为朝中臣子,她冷热不交。
自从何何懿被贬职后,何懿与往常无异,依然矜矜业业,不为职位贵贱所左右。玉儿对他另眼相看。
“洗洗睡吧。”
玉儿督促着何懿,洗脚水吩咐下人搬出去,玉儿在何懿身边盘旋一会儿才走,何懿并未发觉她在干什么。
“她在找啥呢?”
“师傅,她在看你腹肌呢。”
“额……”
何懿的肤色任由日晒雨淋所摆布,变得黝黑黯淡,病魔趁虚而入,总之何懿身子虚弱,早早熄灯歇息了。
次日正午,何懿的屁股滚烫滚烫,原来是太阳照射在他惰性成瘾的双腿上了。
“他娘的,阳光还不嫌我黑!”
何懿一觉过后,元气基本补足,刀剑攥得紧了,走步也稳了,闲着没事,去河边钓了钓鱼。
“何太尉,先生请来云天大师,正抵御迦楼罗。方大鲁、韩岱归附马先生对抗泓炎舰队。你咋还能如此悠闲自得?”
“我伤情未愈,此事撂下。”
“这……”
“高顺,我且先拜访宋家老爷。”
“去拜他做甚?”
“老规矩,结合一切能结合的力量。”
司马秋、陆烨训练兵卒。高顺奉命跟从何懿,资联东边的江火通明之处便是宋家。
“何太尉,宋家来历如何?”
“门槛高得不得了,宋家老爷被叶家人打出去后,接替他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哥们,尚不知他是何人。”
“那他会接待我们?”
何懿直愣愣的样子,高顺心里没底,愁着脸似乎藐视着何懿。
金油般光鲜亮丽的田野间,踏着步子哼着歌,来了位云游道士,何懿透露出似曾相识的眼神。
“诸葛章先生,别来无恙?”
“哦,是何太尉。”
“缘分缘分。”
“嗯,太尉何事?”
“宋家地处何方?”
“往北直去七八十里,有一潭湖,名叫甫湖,宋家地处根基便在那儿。”
“谢过先生。”
诸葛章挑起木剑,盘算了一番。
“先生怎么了?”
“太尉此去,宋家定然不招待见。”
“该当如何?”
诸葛章念决一法,腾空变出一道黄天厚土字样的符,请何懿上前来,往衣襟褶子边贴上去。
“先生,这是?”
话语未落,符化作一道青龙,卷起何懿的身体,包围住何懿,赤裸裸的、冷清的触感,何懿深有体会,后来在一层黑暗中又有温暖、燥热奔过。
“这是……”
何懿原先青黄色的太尉服饰被诸葛章更替了,现在是一褂黑龙图腾绣在其上的黑鸦羽翼制成的绒衣。
“太尉,还需一步。”
话不多说,诸葛章摆开腿脚,一掌即出,气吞山河,何懿捆绑好的发型被打乱得七角八乱,凌乱不齐。
“先生,你这……”
“太尉,宋家看重地位,您的名字不叫何懿,现在叫‘予钦’,东陵太老。”
青帝继位后,各级官职的发型截然不同,太老自然是需凌乱一些,舒展豪放。
“先生,你不会是绝世高人吧?”
诸葛章化身一道青云飞去,丢下把经常在匣中吱吱作响的宝剑,上面还刻着“诸葛世家相传”几个字。
“先生把传家宝都送给我了。”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去宋家吧。”
何懿拍打着马匹俊俏的屁股,马直叫疼,奋力挣扎,闹得何懿浑身力颤无余。
“唉,这马受点皮肉苦就这样?要是那匹汗血马还在多好啊。”
“汗血马是马中精英,天下任何战骑皆不如它,唯有太傅及以上的官职才能拥有它。”
“官大确实不错。”
絮叨一番后,天色渐暗,驻扎在山野一脚,歇息一会儿了。
“予钦,这什么名字?”
“何太尉,这衣服你穿着确实帅炸了。”
“是吗?”
何懿经不起这种诱惑的马屁,笑容挂在脸上地入睡了,黑夜月明,狼群豺狗不敢招惹,猛虎暴熊默不作声,这件衣物像是一副神器,降伏恶势力在所不辞。
在安全感十足时,早早栖树而睡。
睡得正酣的高顺被何懿的坐骑所喊出的嘶叫声给惊醒了,高顺眼中的眼屎堆积成一道沟壑战壕似的,打着喷嚏拿着木棍抽打着马。
“你这马崽子,老子还没睡够。”
江湖岸上的何懿正在洗漱,零落散乱的发丝在水的洗涤下黏成一团,阴凉天气的风化整为零,灼热之气烤制着发丝,热气腾腾。
“唉,什么鬼天气,头发蓬松不起来了。”
“何太尉,那边山头一下便是宋家。”
“走!”
何懿就地取材,拿来一块木板,用刀刃剐着,出了一个梳子的形状,何懿卖力地梳着头。
“何太尉,这么自恋?”
“放屁!宋家人要体面的。”
高顺翻过这一山头,是一个个帐篷和草房,并非像他们想象的水上豪宅。
“你们什么人?”
“东陵太老是也,予钦,他是我的随从,东陵太傅――高顺。此次前来为找宋家老爷。”
“哎呀呀,两位大人,我来带路!请请请。”
那歪瓜裂枣的士兵带何懿去宋家。
宋家为安全起见,不遇仇人报复,招募大量深山老林里的猎人、野人当保镖,因此宋家乃至这片湖都被这些帐篷、草屋给笼盖掉了。
“麻溜的!不然予太老要你小命!”
“额……是是是,大人息怒。”
大头兵高呼一声,侍卫们接着报信,传入宋家老爷耳中得半晌吧!
何懿坐观湖水风光,磕着瓜子,等候宋家老爷的到来。
“何太尉。”
“叫我予太老。”
“予太老,宋家老爷来了!”
“高顺,那就是宋家老爷?”
亭子对面来了位年方四十上下,身穿黑白相间的洋派大衣,戴着高挺的黑帽,身高比常人多了几许。
“宋家老爷。”
“哦,予太老,我不是宋家老爷,我只是一个商人。”
“那您来是和宋家老爷谈论何事呢?”
“鸡毛蒜皮罢了。”
何懿搬着座椅放置在商人面前,明摆着不让这商人走开。
“敢问怎么称呼?”
“在下姓吴名璋,泓炎集团的一名学员。”
“泓炎集团?”
何懿一时激动,拔刀相向,猛虎下山般的魄力把吴璋吓得够呛。
“予太老,你这是何为啊?”
“你胆子可真大,我东陵官员到访,你还敢正大光明道明你是泓炎集团的人?”
“你误会了,我无非是个学员。我此次来就是奉武乡王之命,前来拉拢宋家的。”
何懿做好抹了他脖子的准备。
“武乡王何许人也?”
“是……是泓炎集团的创始人。”
“为何要拉拢宋家?”
“因为……”
“高顺,把他抓起来!”
“唉!予太老,你不能平白无故地抓我啊!”
“费什么话?拉出去!”
何懿见吴璋出来,想必早已贿赂收购了宋家老爷,这泓炎集团是要让宋家给他们卖命打仗。
唉,既然如此,在此无用,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