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云（18）

“真是悬啊。”

　　何懿抹干净脸上的脏污，正要凯旋归来，听到那个校长正在大骂何懿，鼓动大量人士，颁布什么“活要灭其人，死要毁其尸”的霸道旗号。

　　“这校长真不是个人。”

　　何懿想着想着，没经过校长的同意就炸毁整栋实验楼，校长确实应该对他恨之入骨。

　　“这该怎么办？”

　　何懿倒泊血河，想必这是夺恣杀过的无辜的人的血，何懿庆幸能杀了他。

　　“对，找姜枫。”

　　何懿一身狼狈，到处打听姜枫去处，可他发现，校长与巡捕房的人勾搭在一块儿，发布通缉令，何懿已是未知死亡的犯人，任何人可能都会看他是一只肥羊。

　　“忧城待不下去了。”

　　何懿正要回客舍，骑走飞黄，却发现被一壮汉骑走，暴怒的何懿心然怒放，踢起树枝，用力过猛，穿透了壮汉的身体，倒下马来。

　　“我的坐骑也敢抢？”

　　何懿将他翻过身，一块令牌引起何懿的注意。

　　“赵？”

　　这个壮汉血嘴淋漓至脖颈，嗦着嘴在说什么。

　　“呵，赵家是吧，看上了我的飞黄？”

　　何懿骑上飞黄，抢了壮汉的钱，吃了他的便当，换上他的衣服，拿上他的令牌，往赵家去了。

　　姜枫仍在废墟中努力寻找类似人类尸体的物质，他希望在乌黑的废墟中找到更加黑亮的东西。

　　就这么过了半天，何懿兴高采烈地先到赵家客栈定居下来，之后再打算写信给姜枫，再回羌湖去。

　　夜色蝉鸣，何懿见赵家人不认识他，他便又用“予钦”之名，与赵家老太婆画押，正式成了赵家的奴才。

　　赵家的当事人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人称龙婆，因相貌与龙鱼有几分相似，里里外外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王者气概，因此得名。

　　“小子，你祖上何方？又是为何到我赵家当差？”

　　何懿只好信口胡说。

　　“禀夫人，在下名予钦，馗城人士，因山君海暴政，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祖上有八旬祖母，下有三四个孩童，恳请夫人用我吧！”

　　何懿一番豪言壮词，激得龙婆对他有所欣赏。

　　“真是孝顺，又有担当，看你文质彬彬，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应该读过几年书吧。”

　　“不瞒夫人，在下平生无所志向，嗜好钻研书本。”

　　“嗯，来人，赐令牌，我封予钦为我儿子的专职先生。”

　　“谢夫人。”

　　何懿拜走后，将壮汉的令牌扔入悬崖深渊。

　　“这赵家真是仁慈之家，我装成乞丐都肯收留。”

　　何懿每当教公子读书，龙婆都会谴人给何懿送来一碗人参茶和糕点面饼，生怕何懿没精力。

　　“唉，我真的误会这赵家了。”

　　何懿在心中遐想对龙婆的歉意，看见门外有一帮人在调戏女仆，何懿问了问公子。

　　“公子啊，那些人是谁？”

　　“回先生，他们是我父亲的兄弟，自从我父亲死后，他们仗着和父亲义结金兰，霸占赵家的部分产业，母亲对此是无良策来形容。”

　　何懿拉起卷袖。

　　“公子，稍候

　　片刻。”

　　“你干嘛去！”

　　何懿将刚喝完的人参茶里吐了口唾沫，兑了点水，往领头的人泼去。

　　公子早已傻眼，龙婆都没有这般傲气过。

　　“惊讶吧？我的口水不是人人都能贴面享受的。”

　　“把他剁成肉泥！快！去！”

　　公子害怕得捂住眼睛，只听见几声痛苦的嗷叫。

　　何懿一脚一拳，收拾了大半人，走到领头人前面。

　　“龙婆不忍心收拾你们，我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何懿撂倒他，往他的胸口踢去。

　　“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你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更没资格和赵家老太公称兄道弟。”

　　他喘着气，拿起板斧，招呼弟兄们灰溜溜地走了。

　　正在午休的龙婆知道这件事，立刻赶往她儿子的客栈，去看何懿。

　　“予先生，你没事吧。”

　　“夫人，我没事。”

　　龙婆质问何懿：

　　“先生一下子便把在这潇洒十来年的马大人给赶走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夫人说笑了，马大人是听从了我的言语，下令退走了的。”

　　龙婆见他不肯交代，也不为难他，毕竟他解决了赵家多年之病痛，算是功臣。

　　何懿在赵家谋得一身官服，“两袖清风”的画字呈现其上，他被龙婆报上忧城，要求城主命他为检察官。

　　龙婆的一番好意，却是何懿的噩梦，城主要是知道何懿躲在赵家，赵家他一块儿端了。

　　何懿不敢连累恩人，连夜奔逃方为上策。

　　计划逃走的何懿正在打包行李，走下阁楼，望着马厩内的飞黄，想象自己驰骋疆场的光荣时刻，一声悲鸣惊醒了何懿的美梦。

　　何懿透过窗户纸一瞧，一位穿着西服的男子跪坐在地，龙婆拿着类似铁棍的东西僵持在那。

　　“你这个败家子！”

　　铁棍落到男子肩膀，疼的他嘶喊声十分煎熬，绝望难以形容。

　　那个男子没有说一句话，龙婆倒是愈加气愤，摔了铁棍，坐在床上，捂着脸，埋怨着，就哭了。

　　何懿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的他不得不起身赶回羌湖，那帮人还担心他的安危。

　　撂下赵家事心，何懿往阁楼下走，一句话彻底使他痛恨，厌恶。

　　“你竟然和江陵官员有了关系！”

　　男子站起了身。

　　“母亲，你把我留到江陵留学，江陵的先进水平比我们这土鳖般的生活环境没法比，跟我去吧，到那就可以享福了！”

　　“你给我滚，永远不许回来！”

　　男子撅了撅嘴，满脸傲慢地看着他的母亲。

　　“别不知好歹，当江陵大军踏入这个家的门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说完便走，何懿听到动向，躲到墙后。

　　“这老娘们，真不是个东西！”

　　何懿从背后偷袭，捂住男子的嘴，打晕了他，骑着飞黄，把他一同带走了。

　　正午时，平日里何懿都会进阁楼向龙婆请安，可半个钟头过去了，何懿没有现身，龙婆派人到何懿的房间去看看，奴仆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封信。

　　龙婆撕开信封，瞪大眯缝着的眼，贪婪地读着信封的内容。

　　何懿承认他是现在整个忧城都在通缉的涉嫌炸死外来权贵的危险人物，留在赵家，会给赵家留下麻烦，他准备回自己曾经的领土。

“难怪他能打走马先生，骗了我，却从将死门救了我们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