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正因自己也曾陷入那样的境地，所以才会更加的怜惜那些如自己一般的人。

——程少商

关于人性本恶与人性本善，其实没有一个真正的定论。

有的人说我们从出生起就被赐予了残忍恶毒自私与怨恨。

有的人说我们在神明的赐予下，有了高尚的品质，天真纯洁坚强无畏。

但实际上又是怎样的呢？

最初，申扎于我们自己心中的本能又是什么呢？

无他 自私。

这是我们所本能就会进行的，而且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无法抵抗的。

程少商鸦羽轻颤，垂下目光，“何先生想知道的，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今日着实有些疲累了。”

她觉得已经不想再说话了，突然活跃起来的精神又怎能被突然一下子压下呢？

她哪怕躺下也不可能睡着了，只是就那样静静的盖着被子，看着上空。思索着，梳理着自己的事情。

以她的聪慧，自然是看出来了，何先生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少商或许宁愿自己不那么快知道，兔死狐悲也好，唇亡齿寒也好，永远只是为自己而悲痛罢了。

或许她也有那么一刻被刺痛了，即使被压得再浑浑噩噩，在经历过痛苦之后，会更容易感知痛苦。包括感知别人的状态。

或许何先生不懂，而且有意的跳过了那些片段，可有的东西不是跳过就不存在的。在表述他为人处世的几句话中，自己已经看到了太多太多。

多得让自己都不免有些难过。

几乎在一瞬间，就判定了他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如果自己的过往也被省略到只有一句话。

程少商病弱亡于暴风雨之夜。几乎否定了自己的一切，尤其是自己这么高傲的人，怎么能够忍受呢？

刚才的那段时间，何先生当然不止只讲了一个故事，也有的故事里告诉了自己什么叫做谋略，什么叫做军事，但是在稍后的几句话中，反而真正的重击了她的心灵。

不知道有多少一句话都只是寥寥数笔便说尽了一个人的一生。

那是整体的否定了一个人的存在。

是这样可怕的事情，但在何先生的嘴中却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她只不过是照抄照搬，却毫无理解的能力，有时候何先生读完这个故事之后，就接到了下一句直接就说了出来。在察觉到了不对之后，直接停到了半句。

好笑吗？

或许有人会觉得很滑稽。

但是少商只觉得悲凉。

如自己一般的人就只是这样平平无奇的了此残生，除此以外，什么痕迹也无法留下。

过往皆被否定，那么还剩下什么呢？

少商捏紧了自己的手腕，直到已经紫青，随后一笑，“怎么能要求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呢？反倒如果大能理解的话，反倒是不正常了。”

只是

少商扪心一问，自己是否还真的属于正常的范畴内呢。

亦或者是，何先生和001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呢？

她在两种想法中不断的摇摆，也不知道最后会偏向哪里一些。总之一会儿之后便陷入了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