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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似乎还在运转着，从龙胆小筑中走出来的蓝曦臣看到四周的一切再次化作一片虚无的空白，不知接下来会再一次迎接未知的幻境还是出现什么未知的东西亦或者就此停止。

蓝曦臣不知道，但也只能继续等下去。

“二哥。”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蓝曦臣猛地回头，却见金光瑶就那样好整以暇的站在他的身后，身旁还有一高大威猛之人。

蓝曦臣抖了抖唇，面色陡然变的苍白，“阿瑶······大哥·····”

只见站在金光瑶身旁的聂明玦面色不好的冷哼一声，“你还当我是你大哥？”

“大哥。”蓝曦臣苍白着脸向前走了一步，似是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满含愧疚，“是我对不起你。”

“二哥，这又如何是你的错？”金光瑶面带微笑的说道。

蓝曦臣抿了抿唇，苦涩道：“若不是我没能察觉到你和大哥之间的矛盾，若不是我没有及时发现你对大哥的想法，若是每次去给大哥弹奏清心音的人是我，阿瑶你也不会有机会对大哥下手，这一切的发生其实都是我的自以为是造成的。”

“我自以为阿瑶你与大哥二人相处甚欢，却忘了大哥性格粗犷秉性刚直，而你心思细腻敏感多疑。大哥只相信他所见所听到的，自然不会多听你分辨，说多了反而还会以为你在狡辩，且口无遮拦引你记恨在心，若我多关注几分，多劝解大哥与你，或许结果会变得不一样也说不定。”蓝曦臣感叹道，“我总以为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是与非，却粗心大意没有感觉都身旁的喜与悲，我其实一直都活在了自以为的美好世界中，可揭开才发现人世间的残酷。”

蓝曦臣看着完整无暇的金光瑶和聂明居，微微一笑，“阿瑶，对不起，我不该最后听到怀桑的话便刺伤你，也不该觉得你聪慧就能够解决所有事情，我这个哥哥当的一点都不称职，没能够保护好你，让你独自一人面对刁难与侮辱。大哥，我也对不起你，我虽叫你一声大哥，却也没做好当弟弟的本分，在你和阿瑶出现矛盾的时候只会一昧的包庇袒护和稀泥，反而未曾想过你们之间出现矛盾的根源是在哪里该如何去解决它。我也没有保护好怀桑，终究还是让他面对了这残酷的一切。”

“你很愧疚？”聂明玦问。

“愧疚至极。”

“那不如二哥，你来陪我和大哥如何？”金光瑶笑着说出这般毛骨悚然的话语，“我和大哥在下面都挺寂寞的，不如二哥一起来，这般我们就能一起做个伴儿了。”

蓝曦臣却摇头，金光瑶的脸色瞬时变得哀怨，“莫非二哥怕死，不愿意陪我们？”

蓝曦臣还是摇头，“非是怕死不愿，只是我还有事要做，不能一死了之。”

“我答应了阿澄，要陪他一起游历山川，一切白头偕老，我不能够就这般丢下他。况且······”蓝曦臣看着手臂未断的金光瑶还有形似正常有温度的聂明玦，沉声道，“我很感谢这场幻境能够让我再看到你们，却也让我知道死去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

魏无羡那般成功献舍重生的例子只能算作万中无一的。而有些事，待到死后他自会向大哥和阿瑶赎罪，却不会在这幻境中引咎自裁。

眼前的金光瑶和聂明玦似乎笑了，张开嘴像是说了什么，却转瞬间化作虚无，蓝曦臣也来不及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幻境再一次转换，只是这一次，他是一个看客。

蓝曦臣默默的看着，看着幻境中的自己将蓝氏家主之位传给了景仪。因为有些匆忙，所以景仪一开始手忙脚乱的，还经常被叔父念叨。

累的不行的蓝景仪趴在书案上，自暴自弃的说道：“若是泽芜君在就好了，我根本就做不好这些事情嘛！这家主的位子，哪有那么轻松简单啊，我就想当个弟子不可以么！”

另一处的蓝启仁也是在抚须叹息，“若是曦臣在便好了，至少不用赶鸭子上架，硬逼着景仪这孩子短时间内学这么多东西。”

甚至就连众多蓝氏的弟子也在私底下说着，“要是泽芜君在就好了，还能时常带着咱们出去夜猎，景仪以前还能和咱们一同出去，如今当了家主之后每天批改文书到大半夜，老先生又不准他出云深不知处的大门，实在是可怜。”

蓝曦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很多人都在感慨他正值壮年却轻易退位，整个世界好像变得哪里都需要他了一般，可是这样是不对的。景仪虽不懂家主俗物，可这些事也不是谁生来就会的，万事都总有个过程，他当初不一样是这般过来的么。叔父念叨，不过是心疼景仪，希望他少走些弯路，亦是在思念他罢了、至于其他人，这世间并不是少了某个人便停止了，人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走下去的。

很快，这些幻境也快速的消失了，只是这一次，再没有新的幻境出现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持正本心，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