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没可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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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还是呆呆坐在地毯上,像一座漂亮的雕塑般。
一室的沉静被门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打破了。
“世勋少爷,小姐喊我来给您看病。”许医生带着口罩,没被遮住的上半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吴世勋动了动,忍着全身的不适站起身坐到床边,同样面无表情地接过体温计测体温。
其实不用测他也知道肯定发了高烧。
昨天和边伯贤在天台上突如其来就打了架,还被时问渠无情拒绝了。他带着一身伤回到家里,刚好那个时候时鸣珂和时其琛都不在。
除了时问渠没人知道他受伤了。
回到房间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处理伤口,而是在浴缸里泡了快一小时,晚上就已经发了烧。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惩罚自己,他竟然就让自己烧了一晚上,还在昏昏沉沉中睡过去了。
时问渠进入他的房间时他才悠悠醒来,睁眼就是时问渠即将离去的背影。
像条件性反射一般,吴世勋想要抓住她的背影。然后就从床上掉下去了。
看着时问渠不带一丝关心担忧的脸,吴世勋心中一阵悲伤,然后质问着她。
得到的答案竟然是时鸣珂要求的,他很生气,也很悲痛,然后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在高烧中,他只想吻她一次。
这个吻更像是他奢求来的。时问渠从不会主动碰他,更别说进他的房间。
在被推开时,吴世勋清楚地看见了她眼中的抗拒和厌恶,一阵无力从内心深处传来。
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性情大变。
所以吴世勋不信,他不相信时问渠会不爱自己了。他更愿意偏向是时问渠闹小脾气。
他以为他只要多尝试着给她些甜头就好了,可事不如愿,时问渠反而愈发抗拒他的接近。
骨子里的骄傲和对时家的仇恨不允许他主动,可他的身体总是控制不住地向时问渠靠近。
而就在刚刚,吴世勋彻底明白了一个明晃晃的事实。
时问渠,是真的不爱吴世勋了。
“世勋少爷,我让助手带了吊瓶。还有您身上的伤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开始发炎了,这几天先不要碰水,我给您开点药。”
许医生冰冷的声音拉回了吴世勋的思绪。
吴世勋嗯,谢谢您。
许医生是时家别墅的私人医生,医术高超,在整个东城颇有些名望。所以吴世勋对于他还是尽量礼貌的。
“世勋少爷,诊所里还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我就先走了。切记,您身上的伤需要每日换药。”许医生收拾好医药箱,毕恭毕敬地说。
吴世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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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医生离开吴世勋的房间,下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时问渠。
“小姐,世勋少爷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时问渠好,谢谢许医生了。
“哪里的事,为时家做事就是许某的本分。如果没什么事,许某就先行一步了。”许医生鞠了个躬。
时问渠那我就不送了,许医生慢走。
许医生点了点头,带着助手离开了时家别墅。
时问渠还坐在沙发上,看着身上的衣服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有些凌乱褶皱。再加上吴世勋的触碰,时问渠只觉得一阵反胃,连忙上楼换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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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身衣服后时问渠果然感觉神清气爽了些,下楼后发现杨姨已经回来了。
“小姐,今天晚上您和世勋少爷想吃点什么呢?”杨姨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平日里,就属她最宠着吴世勋和时问渠。
时问渠今天有点累,随便弄点就可以了。
杨姨点点头,“我记得世勋少爷好像发烧生病了对吧,那今天晚上就弄清淡点,免得世勋少爷遭罪。”
时问渠好。
时问渠并没有拒绝。
杨姨的好哪怕是吴世勋也承认的,前世时家别墅的仆人只有杨姨一个人安养晚年。
杨姨对吴世勋来说是不可否认的例外。还记得吴世勋刚来时家时,家里的仆人无一例外都瞧不起吴世勋,明里暗里都在欺负吴世勋。
除了时问渠,也只有杨姨会好好对他。吴世勋刚来时不肯出房间吃饭,每每都是杨姨端着饭哄着他吃下的。那个时候也只有杨姨是真心将他当做少爷的。
或许吴世勋在杨姨身上找到了妈妈的味道,他才会在复仇后唯独放过了杨姨。
之后,杨姨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时问渠本想进去帮帮忙的,却被杨姨推了出来。
时问渠只得待在客厅沙发上刷着微博,看看热搜上有没有什么大事。
她就只是随便刷刷财经新闻,没想到真让她刷到什么。
李氏集团名下医药生产公司被爆全是假货。
李清茹是李家的独子,是天生尊贵的大小姐。看来中午在医院里李清茹说出去打个电话多半是这个原因。
时问渠看到这条消息却是皱了眉。
前世她和李清茹几乎没有交集,但李氏集团在这个时候绝对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在时问渠两辈子的经验看来,李氏是不多得的正经家族。
难道真的像伯贤说的那样,还是产生蝴蝶效应了吗?
门铃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时问渠吓了一跳。
她看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杨姨,连忙站起身去看门。
时问渠并未多想,没有一点防备地就开门了。
门外站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皮肤白皙,样貌清新甜美。表情小心翼翼的,像极了一朵小白花。
女孩看见时问渠时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眼眸里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阮居安那个……我是来找世勋的。
时问渠瞬间冷了脸色。
女孩见她冰冷的模样,瘦弱的身体摇晃了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倒一样。
时问渠阮居安?你找吴世勋?
时问渠四季云顶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的,你一个平民是怎么混进来的?
时问渠靠着门,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时问渠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我有权利立即打给四季云顶的安保,让人马上把你轰出去。
阮居安的面色蓦地苍白,眼中闪过浓浓的嫉妒。
她咬了咬唇,面上还是扬起和善温柔的笑。
阮居安是世勋给了我通行证,我也不知道他会给我。
阮居安暗暗炫耀,明里暗里都在炫耀她在吴世勋心中的特别。
时问渠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见她嗤笑一声,满眼玩味地看向阮居安。
时问渠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吴世勋是个大善人,他还蛮好心的,知道你这种人进不了四季云顶,还专门给你拿了个通行证。
时问渠也暗暗讽刺了阮居安和吴世勋之间的阶级差距。她记得,吴世勋之所以对她这么特别,是因为阮居安以前是吴家一个仆人的女儿。
阮居安心里气炸了,但还是没接时问渠的话。
阮居安我听说世勋生病了,我能进来吗?
时问渠转头看了看家里,回过头来,
时问渠如果我说不能的话,你会走吗?
时问渠半假半真问道,漂亮的脸蛋上笑眯眯的。
阮居安震惊地看向她,眼中似乎有什么破碎了,已经有一滴泪在眼角。
时问渠惊讶阮居安的演技,怎么说哭就哭。
她正打算回句开玩笑的,背后突然敏感地察觉到某个气息的靠近。时问渠条件反射回头,抬头就对上吴世勋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
吴世勋的脖颈上还带着薄薄一层汗,面色看着红润了不少。看来许医生的治疗还是可以的。
吴世勋走向前,站在时问渠背后,看见阮居安的表情比时问渠的还意外。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嗓音冰冷。
吴世勋你来干什么?
吴世勋的话一出,让在场的时问渠和阮居安都不解惊讶了。
时问渠真的很难忽视阮居安面上的尴尬,连忙低头掩唇偷笑。
阮居安我去你班里找你,发现你不在,才知道你发烧了所以没来学校。
阮居安低着脑袋,脸上已经落下来泪珠,更显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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