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不拘一格(3)

在不久前，伴随着宇文玥叛国证据确凿，青山院彻底湮灭于大魏，这个曾经繁荣过的别院陷入死寂，只留下窸窸窣窣的人影证明它拥有过的繁花似锦。

抓着那把形影不离的弯刀，燕洵在这荒废的青山院四处张望 失态而又疯癫地叫喊：“宇文玥，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你血债血偿”。

燕家灭门案中，谍纸天眼宇文玥贡献了多少心血，燕洵已然清晰。在燕家人几近灭绝时，是宇文玥怂恿元淳逼死了定北侯夫人白笙郡主，燕洵是亲眼看着白笙死在自己的眼前，他记得白笙的遗言是什么。燕家人与宇文玥不死不休，在燕北人杀进长安城那一刻，除了要杀尽元氏一族报仇雪恨外，更重要的是宇文家鸡犬不留，只有这样才可以泄心头之恨。

“燕洵，宇文玥已经逃走了，他的师傅掩护宇文玥逃离了长安，你来晚了”，理解燕洵心头的怒火，楚乔只能安慰着这个曾经灿烂过的大男孩，她始终记得印象中的燕洵如何意气风发，如何与其他贵族不一样，她怎么舍得燕洵走向绝路。

遗憾的是，立场不一样了，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

提起那把弯刀，燕洵直指楚乔面门质问：“阿楚，你为什么来这里？是为了协助我杀死宇文玥报仇的，还是协助宇文玥逃离长安的，你回答我”。

同甘共苦的人需要信仰，没了仅有的盼头后，复仇之路注定扭曲，人性是否存在都显得没有必要。

“燕洵，你当然可以杀宇文玥，在这里堂堂正正地杀他。但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在你来这里之前，我已经用残虹剑伤了宇文玥，若不是月七出现救走他，宇文玥已经死在我的剑下。我原以为你是懂得我的，就像我理解你一样，我们可以一起回到燕北实现彼此的梦想。事实证明我错了，你从未信任过我，就像你从未信任过公主一样，这样的你凭什么要求我们信任你”。

残虹剑从手中脱落，楚乔发现自己心痛的厉害，她的执着失去了意义，她伤了舍不得对自己出手的宇文玥，被自己守护的燕洵质疑，这世道失去了信仰，她无路可走。

破月，残虹本是一对情侣剑，在破月剑失踪，残虹剑落地之后，星月之间的爱情黯淡无光。

丢下手中的弯刀，燕洵一把抱住伤心欲绝的楚乔哭泣：“对不起，阿楚，我不想怀疑你的。可是我真的好怕，你知道吗？在王大监通知我宇文玥出现在长安时我就在担心你离开我，在这危机四伏的长安里我只有你了。淳儿再好，她也是魏帝的女儿，我不能继续伤害她，只有你才是我的同路人，不要离开我好吗”？

“可是，燕洵，我似乎在意宇文玥了，我对你的爱没办法回应，而你更需要元淳公主的庇护”。

靠在燕洵的怀里一动不动，楚乔还是没有讲出这句心里话，她的世界又何曾放晴过。